萧兰衣的快马脚力极好,不出一个时辰,就从城里大包小包的,买回来一堆。
姜家今日正忙,见萧兰衣买的吃食多,冯氏和李七巧索性偷了懒,晚饭就拿现成的对付一口。
桌子上,摆着两只叫花鸡、几盘卤肥肠、卤猪蹄和猪头肉,还有小糯宝最爱的蝴蝶酥。
蝴蝶酥每块都比糯宝脸还大,上面沾着白糖粒,一口下去,吃得小糯宝满嘴都是渣渣,一脸幸福甜笑。
众人劳累了一天,眼下能够换换口味,自然也吃得欢实。
“聚云楼的叫花鸡卖得好,我去时,就只剩下最后两只了。”萧兰衣生怕自己买少了,嘟囔道。
冯氏撕下鸡腿和鸡翅膀,给闺女碗里放了几只,余下的都夹给萧兰衣。
“两只也够了,要是买得多了,明日还得有剩,眼下天儿热了些,肉菜一隔夜就容易出味。”冯氏笑道。
萧兰衣想想也是,转头看着一旁的“小饕餮”,眸底带笑,这就把碗里的鸡腿又都夹给了糯宝。
小糯宝虽然贪吃,但也不乐意吃独食。
她才啃了两只鸡翅,小肚子就已经鼓了一半,现下小手油光光的,直把剩下的鸡腿,往娘和五哥哥碗里放。
冯氏不舍得吃,又夹给怀着身子的孙春雪。
小丰苗馋得分泌口水,但也只是拿过妹妹吃剩的鸡腿骨头,嗦干了上面的肉丝,又把自己那份夹回给了娘。
于是两只鸡腿,满桌子夹了个遍,最后推来推去,谁也没吃着,弄得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一口吃的而已,咱都别让了,又不是以前家里条件不好那时候。”冯氏无奈笑笑,直接夹过来撕下肉,每人碗里分了点。
姜丰年不由想起从前家里穷时,再看看现下满桌子的肉菜,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感慨日子真是好了。
小糯宝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小嘴就没闲下来过,一直被萧兰衣往嘴里喂肉。
待用完了饭,姜丰年和姜丰虎下地刷碗,冯氏洗了点山樱拿到炕上,和闺女、儿媳还有萧兰衣,一起说笑吃着。
白天糯宝被田鼠吓哭的事情,冯氏她们还不知道,这时听萧兰衣一说,都忍不住笑糯宝胆子小。
小糯宝红着小脸,挥着拳头抗议。
“不是我胆子小,是那个鼠太大了,比我吃饱后的肚子还要大呢。”小糯宝挤眉弄眼,夸张地直比划。
不过不仅没有得到“同情”,反而又引来一阵大笑。
“哪里能有那么大田鼠,是你人小,才看什么都觉得大。”姜丰虎闻声进屋直乐。
小糯宝叉起胖腰,很不服气:“是嘛是嘛?难怪我觉得二锅锅脸也好大!”
李七巧笑地眼睛挤在一起,毫不留情调侃:“你二哥那张脸是真大,这可不怪咱家糯宝长得小!”
众人吃着山樱,又拿姜丰虎开涮一阵,屋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趁着还有些时候,姜丰年想起正事,报了买泥料木瓦的账,让冯氏记下。
娘俩忙活完,又忍不住都念叨起,老三丰泽啥时候能归家。
眼看就要入夏,姜家人睡觉的时辰也往后推了推,一直夜话到戌时过半,才舍得各自回屋躺下。
转眼又过了五六日,一场细雨过后,大柳村山上的婆婆丁像春笋一般,冒得愈发茂密。
妇人们趁着晌午歇息,带着篮子和箩筐,纷纷上山去挖。
每年这个时节,结伴挖婆婆丁,已是村里的必备节目。
冯氏和李七巧自然不能干看着,俩人各自背了个小筐,都要往山上去。
小糯宝也想跟去,两只小手八爪鱼似的,紧紧勾着冯氏脖颈,撒娇地扭着身子。
冯氏受不住闺女央求,又怕自己顾着挖菜,看不住闺女,再让她被虫蛇咬了,只好捏着糯宝的鼻子给她拒了。
“这时节山上蛇多,可比田鼠吓人多了,一口下去能咬好几个洞,到时候身上留疤可丑了。”冯氏语气夸张,故意吓唬。
一提起田鼠,小糯宝忍不住哆嗦了下,只好噘嘴闷声哼哼,打了退堂鼓。
李七巧又赶紧哄道:“糯宝在家,等着娘和二嫂带婆婆丁回来,婆婆丁蘸鸡蛋酱吃可绝了,兑上肉和猪油渣,包饺子吃味道也好。”
小糯宝吧唧下小嘴,馋虫被勾了出来,这便忙不迭地点着脑瓜,乖乖目送娘她们出去。
大柳村的山上,此时聚了不少人,难得有这般热闹。
等冯氏婆媳抄小路上去时,视线所及之处,就看到四五个妇人在猫腰忙活。
春天里,庄稼户可吃的菜不多,大伙难免都想多挖些回去,清水煮完再蘸上大酱,便算是一盘能上桌的菜了。
不同于其他乡亲,是想把婆婆丁当主菜。
而冯氏只是想弄几顿尝个鲜,便也没摘太多。
忙活了不到一个时辰,冯氏和李七巧要往家走时,正好看到刘婆子她们上来。
住在刘婆子隔壁的周婶,看到冯氏就笑得挤眼睛:“多谢你啊糯宝娘,前两日我家小子,去你家地里看萝卜挣钱,给我和他爹买了四贴膏药呢,正好我们两口子腰都不好。”
冯氏客气笑笑:“有啥好谢的?孩子们给我家干活,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
话虽如此,可周婶还是感激得很。
毕竟大柳村多数人家,手里还都是紧巴巴的,哪怕是十几个铜板,都够他们买个鸡蛋、或是两尺新布,对家里可是个补贴。
“我家那小子,这是头一回自己挣钱,两天就挣了十六铜板,回家乐得直蹦呢。”周婶一个劲地还要再谢。
冯氏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