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陈老太刚才还挺威武霸气,其实心里慌得一批,生怕对方咬住他们要告官司。
这遭瘟的女婿平白无故的死了,死前还跟自己女儿见过,任谁都觉得极为晦气。
她刚准备去点支香拜拜神仙呢,结果二狗跑过来说人没死?
一家人都跑过去看,揭开白布,果然刘志武在痛苦地呻吟。
罗惠兰说:“哟,真没死啊!大嫂子也真是,张嘴就胡咧咧,给我吓了一跳。”
“祸害遗千年,还真叫我说对了。”陈老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脱口而出这句话。
人没死,醒过来岂不是又要纠缠小珍?
岂料刘志武刚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眼泪哗哗地流:
“老天爷!俺又回来了!”
爬起来看到云团这个小娃娃,刘志武一个大惊,慌忙就跪在地上朝云团磕头:
“小神仙!谢小神仙救命之恩!小人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众人被他这举动搞得云里雾里,以为他脑子被打坏了。
但云团主打的就是一个捧场,以为对方是感谢她给他踢醒了,学着她爷爷的样子摆摆手,说道:
“不用客气,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姑姑就行了,你快点跟她和离,我姑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刘志武头磕的砰砰响,幸好是磕在泥地上,嘴里说:
“好好好,小人一切都听小神仙的,我这就画押!”
说着爬起来,问白建章要和离文书,说要签字,还要将嫁妆都还给小珍,以后绝不会上门搅扰。
白建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闺女这是使了什么迷魂术,让刘志武这样一个奸诈难缠的人如此听话?
想不通啊,他闺女真的啥也没干啊,昨晚到今天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啊?
“你还愣着作甚?赶紧去拿来。”白老头催促道,白建章立即进屋拿了文书和印泥来。
刘志武不会写字,就将手印结结实实按了上去,全程没有一丝不情愿。要是不知道这是和离文书,人见了还以为刘志武在接圣旨呢。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变惊喜,让白小珍和桂丫全都惊掉了下巴,恍惚觉得是在做梦。
不止她们,大牛三兄弟看得一愣一愣的。
刘志武按了手印,又朝白小珍跪下道歉:
“小珍,我浑蛋,都是我对不起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了,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浑人吧。”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小神仙?”白小珍问。
刘志武哭哭啼啼,将自己刚才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昨晚我见了你后,在村口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捉了去,打了个半死,迷迷瞪瞪间,就有两个鬼差来到我面前,说‘这一个横死的,拉回去充数吧。’于是拿了链子将我锁走,说要将我拖去油锅里煎……
我不想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就挣扎啊,但那铁链子手臂粗一般,我只得被拖着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知道,这肯定是我的报应……”
“然后呢然后呢?”大牛二狗三羊齐齐蹲在一旁,听故事一般,十分入迷,催促刘志武赶紧往下讲。
“然后路上突然就走来了一个小神仙,就是她这个模样,一脚一个,将那两个鬼差给踢走了,鬼差慌忙逃去,我这才回了魂啊……”
白家人听着这不可思议的事情,都面面相觑,想着这刘志武没理由撒谎,难不成他们家小团子真是个小神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狗突然大笑,将众人吓了一跳。
“你糊涂了,许是做了梦了。刚才团子是过去踢了你两脚,叫你醒醒,你果然就被踢醒了。”
刘志武脑子确实有些糊涂,分不清刚才是做梦还是真事,但他看向云团的眼神,一直带着敬畏。
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得罪了小神仙,怕不是立即就要鬼差将自己抓走?
陈老太问:“团子,你可梦到什么差人锁着他走吗?”
云团摇摇脑袋:“没有,我梦到娘亲给我做韭菜面叶了,可香可好吃了,可是我还没吃到,就醒了。”
罗惠兰扑哧一声,被闺女给逗笑了,“行,娘今早上就给你做韭菜面叶吃。”
白家人想了一回,渐渐都觉得,二狗应该说的是对的。
刘志武被打得昏睡过去,恰巧云团就去踢了踢他,朦胧间做了个梦,才梦到这么一出事。
白建章看着手里新鲜的文书,不禁有些感叹,他闺女果然不一般啊,顺手上去踢了两脚,就将事情给解决了,不仅人没死,文书还顺利到手。
这啥气运啊?
幸好是他闺女!
白建章骄傲起来,欢欢喜喜去找周里尹背书了。
家里祸事变喜事,罗惠兰到园子里割了一把青翠的韭菜,亲自下厨给闺女做韭菜面叶。
白小珍给刘志武找了身衣裳,打了热水给他梳洗,桂丫还拿了药酒给她娘:
“你拿给他擦擦吧。”
刘志武倒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他在小白家吃了饭,擦了药酒,就感觉全身都好多了,挟了自己的破衣服就要告辞回家。
他得听小神仙话,要不是小神仙,他早进油锅了。
小白家自然不留他,他灰溜溜地出门,没走几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一回头,见是桂丫。
桂丫拧巴着脸,跑过来塞给他十两银子,冷声道:
“你生我一场,又将我卖了,生恩算是抵了。你养我这么大,我给你这些钱,算是报你的养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