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空空的茶杯,鲍暖雪脸上神色变幻。
很快,她又倒了一杯茶,刚要端给大牛,大牛却起身了。
他觉得尴尬,要出去,鲍暖雪叫住了他。
“大牛弟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不跟我说话?我是哪里不够好吗?”鲍暖雪的声音带着委屈。
相比于其他女孩子,她已经够主动了。听说上一个相亲的女孩子,根本没看上他。
真是没福气的货,这么好的人家都看不上,不过正好,叫她碰上了。
大牛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回头对她说:
“暖雪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这个人就是笨,不会说话,你哪哪都好,别多想。”
鲍暖雪惊住了,这还是白大牛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呢。
“你不觉得我年纪大吗?”她问。
大牛说:“不论年纪大小,我一定会尽到责任的,要不然就违背了良心。”
鲍暖雪的心被触动了一下。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做出这样朴实诚恳的承诺,在白大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深深相信,这个少年一定能做到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终身有了依靠。
鲍暖雪默默收回了茶杯。
“好,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我们成亲后,我一定好好待你。”鲍暖雪也做出承诺。
大牛未置可否,红着脸出去了,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吃过饭后,鲍暖雪姑嫂没待多久就动身准备走了。
陈老太又给了她几尺花布,叫她回去做衣裳穿。
临走的时候,鲍暖雪看了云团一眼,云团朝她甜甜一笑,可她没什么回应,扭头走了。
且说胡三爷躺在床上,下边人来汇报:
“老爷,那赵胖子来给您回话了。”
“叫他进来!”
之前被云团吓唬的赵老爷,抖抖索索地进来了,往床前一跪。
胡三爷大骂:“你个蠢货!叫你去将山头给占回来,你他娘的还卖给人家了,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
赵胖子战战兢兢道:“三爷,小的可不敢占啊,您不知道,那天来了个小世子呢,差点就要砍了我的头!”
“胡说八道!我京城里有人,从没听说有什么小世子过来,你个怂蛋,有什么用!”
赵胖子不敢说话了。胡三爷看着他就来气,让他赶紧滚蛋,赵胖子麻溜地就跑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回话:“三爷,奴才打听到,那姓白的将八处香料田都给买下来了。”
“什么?!”胡三爷气得差点从床上起来了。
“这,这,这我怎么就没提前下手呢?”胡三爷气急败坏。
想来他缠绵病榻太久了,脑子都迟钝了,直接买下来,不比找这些猫猫狗狗办事靠谱吗?
“三爷,您就是想买,咱们账上也没有这么多现银啊?”管家回道。
况且,人家衙门要指着香料挣钱呢,岂会将地卖给你?
“唉!家门不幸啊!”胡三爷扼腕痛惜。
自家老爹不干正事,整日寻仙问道,引得家中子弟全都长歪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万贯的家财,也都要败光了,只剩下个空架子。
要不是有他苦苦撑着,这个家早就亏光了。
难道是老爹作下太多孽,天要亡他胡家?
不行,胡家不能败在他的手上,他不能当家族的罪人。
晚上,白建章同罗惠兰夫妻两个关上房门,将家当都拿出来清点。
如今盖了新院子,夫妻两个也有独立的房间了。
罗惠兰抱来一个喜鹊登枝铜锁木刻匣,拿来钥匙打开,里面是几只首饰,有白建章给她买的银簪子、银镯子,还有云团给她的金簪子等。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但她还没习惯戴首饰,所以买的不多,毕竟平时还要干活。
匣子一共两层,下面一层,里面有百两银票几张,并一些碎银子,旁边木格子里放着的是一些契书。
罗惠兰将那八张地契用油纸包裹了,也放进去。
“媳妇儿!如今咱们也做地主了。”白建章高兴得在媳妇面前傻笑。
罗惠兰嗔他一眼,说:“你这次可是花了大多的钱了,到时候要是香料种不出来,这些钱我管你要。”
这一下子,家里这两年的积蓄花了大半买山头,罗惠兰都心疼的慌。
白建章拍着胸脯保证:“媳妇儿放心,我一定给你挣回来。”
“你就这么有信心?”罗惠兰问。
“那可不?这是咱县令大人全力支持的。你可不知道,何大人跟我说了,今年咱们这附近几个县都牟着劲呢。前阵子,那个宝山县几乎发动全县的百姓去山上逮狐狸;旁边的湖泉县,从外地拉来好几车鱼苗,准备养鱼呢。”
“他们这都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为了创收呗。每年收的税赋达标了,他们的政绩考核才能通过。听说知府大人说了,今年哪个县表现优异,会有奖励嘞。”
“啥奖励?”
“那就不知道了。”
罗惠兰清点了下银子,跟丈夫说:“过个两年,咱们也去镇上买个房子,搬到镇上住吧。”
“为啥?家里不住的好好的?”
“我是为了咱闺女,闺女渐渐的大了,到镇上能找到更好的婆家。我要给咱闺女找个识文断字、家境好、脾气好的姑爷,村里都是些莽撞村小子。”
“我看直接搬到京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