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接下来几天过上了小猪一般的日子。
每天在床上被人喂饭,吃饱就睡觉,什么都不用干。她爹说了,要她将身上的肉养回来,才下床。
鲍暖雪也极有眼色,转头衣不解带地去伺候陈老太,端水端尿的,一点也不嫌弃,别人要插手,她还拦着不让。
这一番操作下来,陈老太对她赞不绝口。
等两天陈老太一能下地,鲍暖雪又一声不吭地走了,走之前谁也没打招呼,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陈老太还说送东西过去感谢她呢,岂料鲍暖雪前脚刚回去,后脚她嫂子就又哭又骂地上门了。
“你们白家真是好人家!我家小姑子,不顾自己的委屈,同意到你家冲喜,没想到你们说话不算话,让暖雪空等一夜啊。
她心肠好,一心为了你们,打落牙齿吞肚里,自己上门,将你家小女儿的病给冲走了,还任劳任怨地来伺候你们一家子。今儿个一回家啊,两个眼哭得跟桃子似的,回到屋里啥话也不说,就坐着哭。
我公婆年纪大了,不能出门,我是她长嫂,也算半个娘,我今儿个来问问你们,你们是准备咋给我们交代啊?”
罗惠兰说:“她嫂子,你先别急,有啥话咱们慢慢说。”
鲍婶子一挥手:“还有啥好商议的?暖雪那孩子认准了你家大牛了,回去哭着说非他不嫁,要是你们不要她呀,她就去山上做姑子,要么就一死了之。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
“这这这,她嫂子,可不能让暖雪做傻事啊!”陈老太忙说。
鲍婶子一擤鼻涕,说:“我能不心疼她吗?我不管,你们赶紧订个日子,用八抬大轿将我小姑子娶过来,不然你们家就是亏了良心!”
白大牛也觉得愧疚,本来鲍暖雪同意来冲喜都够委屈的了,自己家又放了她鸽子。这事搁哪个姑娘身上不得闹得天翻地覆?但鲍暖雪不仅没有闹,还非要过来帮忙。
这几天在这里,事事都勤勉。如果再不给她个交代,这事真过不去了。
“嫂子,您放心,我家肯定会对暖雪姐一个交代。”大牛说。
鲍婶子还不满意:“尽快!晚了,你们家抬回去的可就是一个死人了!”
小白家只好定下最近的一个好日子,着手准备起亲事来。
鲍暖雪那边得了消息,一颗心总算是落到肚子里。
鲍婶子道:“你看我出马,一定行吧?”
鲍暖雪激动的脸都有些红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又激动又害怕。
“嫂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顿闹的,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总担心还有变故。”
鲍婶子想了想道:“确实有个隐患,得尽早处理了。”
鲍暖雪脸上浮起愁容,但很快又下定决心,“好,嫂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帮我找一下那边的人。”
白建章守着闺女,一直守到云团能下床,能蹦能跳能吃能睡,彻底恢复到生病以前,他这颗心才真正地落到肚子里。
“爹爹!你看我没事了吧?”云团重新展开笑颜。
“你没事了,爹才能放心去忙香料田的事。”白建章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三号香料田那里去看看。
村民说山头全烧焦了,唉,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一听爹要出去,云团一定要跟着一起,她这阵子都没下过床,早就憋得不行了,一定要出去放放风才行。
“你才好,又折腾什么?不许去。”罗惠兰拦着不让。
云团跟白建章撒起娇来:“求求爹爹,团团在家里都要憋死了。不能出去玩,团团就不开心,一不开心,就不想吃饭,不想吃饭,就会……”
“好好好,带你去,你个小祖宗!”白建章看云团可怜巴巴的样子,只好妥协。
罗惠兰嗔怪他溺爱闺女,但还是给马车里收拾得舒舒服服的,带上吃的喝的,让闺女跟着出去了。
她想着,女儿身上有魏小公子给的护身宝珠,应该没有问题的。
宋安邦和铁头又跟着一起去,三羊因为要上学堂,这次没有跟着去。
到了地堡村,这里村民被烧的房子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
白建章和宋安邦站在山脚处一望,好家伙,原来绿油油的山头,现在变成个光秃秃的黑山了,像是一坨牛粪坐落在平地上。
“哎,章子,这树烧得够干净的,面积又变大了,能多种点胡椒树了。”宋安邦调侃道。
白建章也服气他,树苗都被烧死了,他还能从绝境中看到好处。
两人并几个村民,沿着小道上山,沿途都是焦灰。老农说:
“嘿,这草木灰施肥可壮啊。”
众人走到香料田,这里也被草木灰盖严实了,白建章叹口气,伸手一扒拉,草木灰下面竟然露出一点绿色。
这什么草这么大火还没烧死?
白建章继续扒拉,发现是胡椒树苗。
宋安邦和老农们都是一愣,咋?大火之中还能幸存,这是什么铁树啊?烧都烧不死?
几人慌忙四处查看,扒拉开灰一看,果然,处处都是绿色,草木灰之下,隐藏着勃勃生机。
“章子,你之前也没跟我说过,这胡椒树还防火啊?”宋安邦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白建章和其他老农,都哈哈大笑起来。
山脚下,云团和铁头的马车前聚集了一群小孩子,二人跳下马车,和村里的孩子们玩起来。
玩着玩着,一个小孩跑过来,跟大家说:“鲍家那个小妮儿被卖了!”
“啥?”其他小孩都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