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方爷,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去喝酒去,这女人再关几天,肯定就服软了。”那人拉着方爷走了。
待人走远了,云团等人才从草里出来。
他们慢慢磨蹭到棚子边,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看着那被关着的女子。
女子被沉重的链子锁着,神情麻木,忽而看到砖墙上探出一排小脑袋,几个孩子同情地看着她。
她慌忙转过身去,将头埋起来。
三羊说:“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过路的。”
何景新问:“你怎么被拴在这啊?你家人知道吗?”
女人不说话。
云团个子矮,被人抱着,她将随身带的果子掏出来,放在矮砖墙上,说:“姐姐,你吃点,这个很好吃的。”
女子不敢上前,言征叫他们都退后。过了一会,那女子自己慢慢挪过来,伸出脏污的手,捏了一个果子放进嘴里。
甜,真的甜,是她这辈子吃的最甜的东西了。
她哭了起来。
云团说:“姐姐,你别哭,我还有果子呢。”
女子摸索着,从颈部掏出来一个金坠子,花生大小的,解了下来。
“好心人,我求你们一件事,替我将这个坠子给磐柳村的陶仲吧。”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她选择相信这群少年。
言征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将这个给陶仲?”
女子虚弱地说:“我叫姚彩,和陶仲自小情投意合,这是他到外面做活给我挣来的彩礼,都给了我,这下我出不去了,他也没钱讨媳妇了。”
“求你们帮我带出去,交给他,这样他还能再娶个媳妇。”
“你都这样了,还为别人考虑?那人既然是你的未婚夫,为啥不过来救你?”
女子垂首道:“我爹娘嫌他穷,和他罢了亲,收了方家的彩礼。”
原来如此,看来这女子的爹娘是知道她被方家如此虐待了?
何景新问:“你宁死都不愿嫁给那个方爷?”
女子虚弱的声音透露着不可逆转的决心:
“宁做鬼,不为妾。我生为女子,无能为力,也就能在这个时候,做点主了。求你们,帮我将这个东西还给陶郎吧。”
魏威不理解:“为什么?”
女子道:“挣点彩礼不容易,我想让他活得容易些。”
唉,可怜可叹。
何景新一甩袖子,“我们不送,要送你自己亲自过去送。”
女子苦笑:“我,我还能出得去吗?”
“你要是信得过我们,明晚我们过来救你出去。”
三羊等人都看向何景新,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了?难道我们不该帮忙吗?如果我们坐视不理,那跟行凶的坏人有什么分别?”何景新问道。
魏离早也看不下去了,举手赞同:
“狐狸被关在这里生崽,我们无动于衷,如今连人都要被关在这里生崽,我们还要坐视不理吗?就算她爹娘收了彩礼又怎么样?做父母的怎么能这样利用亲生孩子?”
“是啊是啊,夫子教我们这么多圣贤书,我们不能麻木不仁。”
云团早行动了起来,她将随身带的果子都给了那个女子,小脸上一派认真,说:“姐姐,你多吃点,吃饱了,明晚我们过来接你。”
当下所有人都看向言征,言征短暂思考了下。
“好,干吧。”
女子看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身影,感觉刚才好像在做梦,梦到有人来救她。这群少年,不知道哪里来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但看着手中的果子,她知道不是在做梦。
夜幕降下,言征等人直接回了别院,吃过饭、见过白建章报了平安后,一窝蜂拥到何景新的屋子商议明晚的行动。
另一边,方舟怀里抱着白虎、玄武,肩上搭着青龙、立着朱雀,乖巧地坐在院子里等着。
更深露重,他娘喊他进屋:“舟儿,快进来,等会受凉又要生病了。”
“娘,等一会,我今天刚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要来看我的。”
方舟等了很久,不见新朋友来找他。他娘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又等了半晌,眼看要熄灯睡觉了,方舟失落地回了房间,将他的小伙伴一一安置好,自去床上歇息。
“明日怎么办?”大家将言征和何景新围在中间。
这里面就他俩有身份,就算闯了祸,也有他们顶着,所以理所当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我们的目的是,将女子平安带出来。”言征开始理清思路。
旁边三羊,忙拿过来纸笔,在纸上记着,写写画画。
“我们的困难有三个,其一,女子脖子上的链子;其二,狐狸棚的养狐工;其三,养狐棚入口处的看守,而且这些看守是有兵器的。”
三羊都一一记了下来。
何景新抱着胳膊,作思索状:“养狐工身上肯定有铁锁的钥匙,只要放倒了养狐工,就能拿到钥匙。”
魏离说:“那就用酒,给他们灌醉。”
“那看守怎么办?他们好像还是衙差呢,我们可不能打衙差啊。”
魏离说:“你也打不过。”
三羊想了想说:“来个调虎离山?”
言征点头:“我看可行。”
几个小书生围在一起,像是在商议如何用兵打仗一般。这时云团端着一盘冒着热气和花香气的花茶过来。
“哥哥们,喝茶咯。”
这是临行前,桂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