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你有男人的妇人,怎么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吕红儿知道,小刘氏指的是二把子。
“姐姐你听我说,我是外乡来的,当时无依无靠,二把子哥收留了我,我便跟他认作兄妹,并不是夫妻关系,那只是外人口传的。”
“你放屁!”
“姐姐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二把子哥,金哥也可以给我作证。”
“没错,二把子把她当妹妹看待的。”白建金帮忙说话。
“谁家兄妹孤男寡女住一屋啊,你个老混账被迷瞎了眼了!”
白建章大怒:“你这个泼妇!红儿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还狗叫什么?你再给我胡闹,我立即给你休回娘家,将红儿扶正!”
小刘氏委屈极了,也往刘老太面前一跪:“娘啊,我可是玉成的亲娘啊,你要给我做主啊!”
刘老太伸了伸腿,坐久了腿有点麻,吕红儿很有眼色地上去捶腿又捏肩,把小刘氏看得火冒三丈。
“老大家的,你也别生那么大气,现在玉成有功名了,他爹跟着享福也是应该的,谁家高门大户没个小妾的?红儿也怪知冷知热的,我看不如就放在老大身边。”
“娘!”小刘氏不愿意。
“娘什么娘,她进门后你还是大的,你还能使唤她呢。金子啊,就近选个日子,抬进来吧。”
白建金没想到这么顺利,“娘,可是爹那边呢?”
“你爹那边我来说。”刘老太被伺候得浑身舒坦,对吕红儿说:
“你进门后要懂事,没事就在我身边服侍,少出门,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奴家明白,谢老太太恩!”
小刘氏还懵着呢,白建金已经开始张罗婚事了。
白大爷自然是反对的,他晚上回到家,白建金已经带着吕红住进空房里了。
他嚷嚷着让搬走,吕红就当听不见,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做饭扫院子,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把抓,又对胡照影关怀备至,比小刘氏这个正牌媳妇都称职,让白大爷也不好赶人了。
陈老太知道后,心里觉得大白家以后肯定要越来越乱,担心自家人步人后尘,就将儿子还有三个孙子都叫来教育了一遍:
“可不要跟那个不成器的白建金学!好好的家给败坏了,咱们农户人家不兴纳妾,就算以后你们有能耐了,也要一心一意地对待媳妇。你们是不知道,纳妾男人开心了,苦的是女人。”
她婆婆跟她说了不少内宅妇人的事情,她深知做小妾的难处,要是男人偏宠小妾,那家里更是不安宁了。
白建章保证:“娘,你放心,我是不可能纳妾的。家和万事兴,以后咱们家业立起来了,也要学三叔公定个家规家训。”
陈老太这才满意。
眨眼到了夏末时节,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慧迦真人夜观天象,见岁镇相交,星辉夺目,掐指一算,觉得时机已到。
“老太君,眼下就有一个黄道吉日,是改天换命的绝佳时机,贫道这边已万事俱备。”
老太君定了定心神,这件事准备了这么久,必须要跟孙女交代一下了。要想更换命格,必须要雷漪儿主动配合。
但雷漪儿却一口拒绝,“祖母,不说这件事十分离谱,就算真人说的是真的,我们一家的命数,和云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剥夺本属于她的人生?”
雷太太开解女儿:“漪儿,这不是剥夺,这命格本来就是你的,是这命格带着云团来到咱们家的。”
雷漪儿一向恬静的面容此时露出冷笑:“母亲,你可真是能巧言善辩!”
刚说完,雷漪儿忽然咳嗽起来,整个人喘不过来气似的,憋得脸通红,将雷太太吓坏了,好不容易缓下来,整个人虚汗淋漓,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漪儿,你为何这么执拗呢?这件事于你于她,都是好事呀。”
一直没说话的雷老太君发话了:“漪儿,你父亲母亲子嗣单薄,如今只有你这一个血脉。”
“祖母,还有一个呢。”
“那个孽障不算!”
“祖母,无论你如何否认,汀儿身体里流的也是雷家的血。”
雷漪儿斜倚在被褥上,单薄的身体,苍白的嘴唇,坚毅的眼神,看得老太君一阵心疼。
“漪儿,如果你撒手去了,可想到我和你母亲将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便罢了,之后等待我们的,还有外人的欺压。”
雷漪儿沉默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可恨老天给她一个残破的身躯。
孤儿寡母活在这世道上,本就艰难,老天给了雷家泼天的富贵,也给了他们深重的苦难。
“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没有你,我和你娘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半晌,雷漪儿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我答应你们,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多少条件都答应你。”
“我想让汀儿过来。”
“……好,祖母答应你,这几日就接她回来。”
日子敲定,雷老太君以新辟了一个园子为由,将陈老太和云团接了过来。
“这园子也没人住,以后就作为你们祖孙两个常住的地方吧。”
陈老太受宠若惊,“那可不敢啊,这么大一个园子,单给我们两个住,老太君您也太客气了。”
雷老太君:“都是一家人,云团多在这住住,漪儿的心情也好些,我们也高兴,我就想着,你们要是一直能住在这就好了。”
陈老太笑得朴素善良:“您要这样说呀,那我们肯定要多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