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去看,果然狗蛋躺在稻草上浑身抽搐,样子怪吓人的。
“你家狗蛋哪受的伤?”村民问。
“他就是蹭了点皮外伤,以为没事呢,结果到了晚上就这样了。”狗蛋爹惊慌道。
“这怕又是鬼上身啊!”
“是啊,你瞧这抖的样子。”
“咱们村谁会跳大神啊?”
白老头伸手一摸,浑身滚烫,“这是烧起来了。”
其他人道:“发烧我们都见过的,抽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狗蛋娘朝白老头跪了下来,“白二叔啊,求你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份上,救救我家狗蛋吧,我就这一个儿子呀。”
白老头也很无奈,“我又不是大夫,我也不会跳大神,我怎么帮你呀?现在大夫各处都请不到,有钱都请不到。”
狗蛋娘说道:“不用丈夫,你家云团是个有福的,让你家云团嫁给我家狗蛋冲冲喜,肯定一下子就好了。”
陈老太原先在人群后面,此时冲过来扒拉开人,张嘴骂道:
“放你娘的屁!我好好的一个孙女,嫁给你儿子冲喜,你咋恁大的脸!”
狗蛋娘道:“二婶啊,你家云团有福我们都是知道的,昨儿个她一身的福气就给铁头弄好了,轮到我家狗蛋身上,你咋就见死不救了?再说了,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以后肯定对云团好。”
“你还讹上我家了?你想都别想,我孙女不可能给你家冲喜的。”
狗蛋娘泪眼婆娑,此时大门栓爹悄悄拉了拉狗蛋爹的衣服,小声道:
“你家要是冲喜,看我家丫蛋咋样?只要给十两银子,立马就能冲。”
狗蛋爹眉毛一扬,“十两?你咋不去抢?我这时候上哪去给你弄十两银子来?”
“那就八两。”
“那也没有。”
“五两行了吧?”
五两,狗蛋爹倒是拿得出来,刚要同意,狗蛋娘拦住他。
“不要你家丫蛋,你家丫蛋是个没福气的货,五两银子买来冲喜,说不定冲死了呢。”
丫蛋爹被当场揭穿要卖女儿,脸面上过不去,嘀咕道:“你五两银子,人家云团也不可能给你家冲喜。”
狗蛋娘又朝白老头陈老太哀求:“只要云团能过来冲喜,就是五百两、五千两我也出!”
“哎哟!”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声夸张的嘲讽,“这算盘打得够响的,还五百两,你这辈子能不能赚五十两嘞,盘算着人家云团嫁进来带来的嫁妆呢吧。”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还搁这算计着呢,马上儿子都要嗝屁了。”
陈老太拉着白老头,“走,不管他们!”
不一会周里尹被人扶着走来了,先将狗蛋爹娘训斥了一顿,骂他们不该迷信,耽误了孩子救治,命人打来井水,给孩子擦身体降温。
奈何高烧不退,狗蛋娘又跑去小白家求,说不冲喜也行,让云团过来照顾照顾她家狗蛋,说不定就好了。
丫鬟小春堵在门口,端着一盆洗脚水威胁:“要不要我给你也降降温冷静冷静?”
周里尹又过来看了看,心中担忧,现在热天气,受伤的人还不少,这样下去,生病的肯定越来越多,说不定还要出现瘟疫嘞。
就在这时,村口来了几个黑黢黢的人影子,巡逻队的几个汉子立即警醒起来,生怕是外面来抢东西的。
他们举着火把走进一看,原来是旁边花庄上的人,南山背着一个破包袱,扶着他家半瞎少爷,哀求收留一下他们。
巡逻队的人不同意,“收留了你们,之后其他村里的人也来,我们难道都收留?我们这里也不是救济所,只能够我们自家容身的。”
南山苦苦哀求,他们就几个人不多,而且他们少爷是京城伯府的公子。
“既然是伯府的少爷,还能轮到我们来收留?赶紧回京城去吧。”
魏玄知道对方不是刁难他们,而是收留了他们,日后就得收留其他人。他开口道:“我略通一点医术,可以帮你们治病救人。”
“治病?”巡逻队的人一听,全都认真了起来,他们正缺大夫呢。
“小大夫,快请进,我们这有好多病人呢。”几个汉子恭恭敬敬给魏玄等人接了进来。
魏玄刚进村,就被狗蛋爹娘拉了过去。他摸了摸狗蛋的脉搏和额头,从书箱里掏了一包配好的药给他们,“煎药给他服下去。”
周里尹连声感谢:“多谢魏公子,我们现在可是急需药材啊。”
魏玄说:“我这边没有多少,都是之前备下的,要想人人有药吃,还得上山去采药。”
“行,没问题,明天我们就组织人上山,你就告诉我们采什么药就行了。”
陈老太一听是魏玄几人,心想人家在花庄上对自家孩子挺照顾的,就将人给接到了自家住。
刘老太见了又背地里骂,说他们亲疏不分,自家嫡亲的大哥不让住,倒叫外人住,完全就是攀权附贵。
云团听说魏玄来了,跑过去看他,见他没受什么伤,放下心来,给他端了一碗牛乳酥酪吃。
魏玄脸色木木的,将酥酪递给了李嬷嬷吃,她年纪大了,又受了点伤。
李嬷嬷又将酥酪给了文老先生,说自己用不着吃,最后两个老人分着吃了。
云团又给魏玄端来加了糖的茶水,“喝点吧,等会饭就做好了。”
魏玄伸手推开糖水,“太甜了,我不想喝。”
云团心想,少爷果然是少爷,难伺候。这时候有点糖水喝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