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两银子。”媳妇笑吟吟又说了一遍。
“你这就六件式,还能卖这么贵?”丫鬟问。
“姑娘,这可不贵了,您看这赤金的簪子,看这上面的红宝石,红如鸽血,一点瑕疵都没有,都是上品。”
“咳咳,”另一个丫鬟指了指桌上的茶水,“茶水凉了,去换一壶热的来。”
那媳妇端了茶水下去,丫鬟就跟苗大小姐说:“小姐,今天出门可没带这么多银子。”
“没带回去拿就是了。”
“可是,”丫鬟面有难色,“回去也拿不出来呀。”
“区区三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苗大小姐瞥了一眼。
“小姐,现在夫人被关在祠堂,公中的银子可不好取出来,夫人私库里面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
“真烦死了!”苗大小姐气得一拍桌子,“我堂堂侯府大小姐,竟然连三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侯府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爵位已经到了最后一轮了,老爷要是去了,他们就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这些年侯府里面妾室一个接一个地抬,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的出生,偏偏没有一个有出息的,最有可能混出点名堂的大少爷,现在跑牢里蹲着呢,他们家算是完了。
不仅如此,主子们花销也大得很,侯府几乎只出不进,庄子田地卖了不少,亏空始终填不上。
现在大小姐想买一副六件式的头面,手头银子都拿不出来。
媳妇端了热茶上来,苗大小姐立马藏起怒容,微微扬起下巴,“六件式的太寒酸了点,有没有十二件式的?”
“有,有。”媳妇喜出望外,去捧了一个更大的盒子出来,打开来,里面是同样式的十二件式。
“这个多少?”
“这个要六百两银子了。”
苗大小姐眉头微微皱了下,“还是太寒酸。”
“还有,还有!”媳妇高兴地跑出去,端来一个更大的锦盒。头面三十七件式的。
“小姐,这是一副赤金镶宝龙凤呈祥富贵满堂头面,三十七件式的,不仅有金凤,还有金龙,寓意好着呢,您再瞧这上面的宝石,多大个,都是珍品,只要一千五百两银子。”
丫鬟听得头皮发麻,一千五百两?就是夫人现在从祠堂里放出来,也拿不出来这么些银子,
“金龙金凤的,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戴的吗?”苗大小姐满眼嫌弃。
“就是,这给老太太戴还差不多。”丫鬟跟着吐槽。
“这,富贵满堂的头面,可不少大家闺秀买呢,家里办什么大事,出门见客的,戴上又庄重又富贵。”
“我们家小姐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吗?这样俗气的头面,以后少拿到我们小姐面前。”一个丫鬟佯装有些生气,那媳妇赶紧抱了盒子下去,“是奴才唐突了。”
“等一下,”云团带着春夏秋冬走了进来,“那头面拿出来,本小姐看一看。”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苗家丫鬟生气,怒斥亿金堂的媳妇,“什么人都放进来,你们家以后是不能再来了。”
“哎哟,大小姐莫生气,这位小小姐该是第一次来,奴才这就引她到其他房间。”
“不,这间房子最大,我就要在这里看。”云团往绣凳上一坐,觉得有点硬,在家里每个凳子上面爷爷都给绑了棉垫的,坐起来很舒服,她又站了起来。
小春立即明白,对那媳妇道:“怎么招待客人的?人家凳子上面有垫子,我们家小姐就没有?”
那媳妇意识到眼前这位小小年纪的姑娘,更有可能买他们家头面,态度变了许多,也顾不得招呼那苗大小姐了。
“瞧奴才这眼力见,您等着,我这就去拿锦垫来。”
苗大小姐此时和云团目光对视,脸上越来越不爽,这小丫头摆明了是让她下不来台。
“大胆贱婢,见到我们侯府大小姐竟然不行礼?”侯府的一个丫鬟怒斥道。
“你脑门上又没写侯府小姐,我们怎么知道?”小夏说道。
“放肆!写没写,现在告诉你了,还不赶紧磕头?”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的呢?”小夏翻了个白眼。
“你!”那丫鬟气得不行,端起茶杯朝小夏泼了去。
云团正站在小夏前面,这一泼就兜头泼她身上了。还好小冬反应快,楼住云团,用背部接了这一杯热茶。
“哎呀!冬冬拉开,你没事吧?”云团等人忙查看。
还好这会还冷着,穿的衣服厚,小冬没怎么被烫伤。
小夏那个气呀,往前一站,胸腔里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张嘴就能给对面几个丫头头发全烧没似的。
“狗攮的奴才,我日你个祖奶……”话还没骂完,小春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小姐还在呢。
“别冲动,咱们来了京城了,可不能再说那些个粗话了。”
小夏只好换文雅一点的词,“狗奴才,长得跟指甲盖儿大小的鳖羔儿似的,尖头尖脑,斜眉歪眼,口喷恶气,你昨天是吃的什么蜈蚣屎蛤蟆尿?狗仗人势,不当人子!”
“污言秽语,蔷薇,给我掌嘴!”苗大小姐喝道。
那个叫蔷薇的丫鬟立即伸手要打小夏的脸,被她用手给架住,转头问云团,“小姐,动手吗?”
“动手!”
小夏反手就是一巴掌,给那个蔷薇打得晕头转向,蔷薇花瓣都打掉了,头上的钗环掉了一地,一头撞到墙上,爬起来一摸嘴角,都打出来血了。
“呜呜——小姐——”蔷薇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