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盆盆奇珍异草被送过来,赵嬷嬷心花怒放,特意找到花园里的罗惠兰。
“太太,您看,世子送来的花草,可真是稀奇,都是奴婢没见到过的。”
罗惠兰笑问:“你不是王府出来的吗?还没见过?”
赵嬷嬷道:“那王府跟王府还有区别呢,奴婢只是在郡王府里,这可是亲王府,而且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能一样吗?”
罗惠兰点头:“那是。”
赵嬷嬷又凑近了些说:“奴婢这些年在京城,虽说大事不太了解,但是对这些个贵族公子哥儿们倒是多有留意,不瞒太太您,满京城里小世子是属这个。”
赵嬷嬷竖起大拇指。
“哦。”
赵嬷嬷又说:“世子也到定亲的年纪了,这几年没见到他对谁家姑娘这么上心的,只对咱们家姑娘十分殷勤。您瞧,从京外一回来,就往咱们家跑,一听说咱们姑娘想买花草,立即就送过来,这份心意,谁不羡慕啊?”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但罗惠兰却说:“这事不是你我能说的,世子对我们好,我们心中感激着,但千万不可生出其他的心思,你这话不要对外讲。”
罗惠兰是为女儿考虑,女孩儿家名声要紧,要是这口风漏出去,万一最后没成,女孩的面子往哪放?
这道理不论在乡下还是在京城,都是一样的。
赵嬷嬷说:“奴婢明白,那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赵嬷嬷说完,回到院子里,脚步都轻快不少,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了,做上了未来王妃的教养嬷嬷。
进了院子,就见到孙嬷嬷在带着一帮小丫头打扫院子。
孙嬷嬷也是云团的教养嬷嬷,但是人比较沉默寡言,赵嬷嬷又比较强势,因此一进院子,赵嬷嬷就成管事嬷嬷了,她则默默无闻管着一帮小丫头。
赵嬷嬷扯一下嘴角,“孙嬷嬷得闲了?这院里的杂事多,劳你多费费心了。”
孙嬷嬷低头,“不敢,都是分内的事情。”
赵嬷嬷在她面前有优越感,“你不要觉得你做杂事有些委屈,我是王府出来的,而你只是外面的,太太和小姐更倚重我也合理应当。”
“是。”孙嬷嬷依旧很温顺。
赵嬷嬷对她的服从听话很满意,“扫干净了就可以带人出去了,这么多人搅扰小姐休息。”
孙嬷嬷带着丫头出去了,赵嬷嬷进了屋子,哪哪都找不到云团,诗婷跑来告状:
“嬷嬷,小姐又带着春夏秋冬出府了?”
“什么?出府了?我说孙嬷嬷怎么敢带这么多人进来打扫呢,原来小姐不在。出门竟然也不问过我一下,小姐跟太太说了吗?”
诗婷摇摇头:“姑娘说跟老太太说了声,老太太就允了。”
赵嬷嬷道:“咱们家那老太太就是个撒泼打滚的货,就由着小姐胡闹。姑娘家家的,一点规矩不懂,整天往外跑,以后还怎么嫁进王府?上次出门被人传谣言,竟还不长进。”
赵嬷嬷恨铁不成钢。
小姐嫁进王府,她的前途就有着落了。小姐这样自毁名声,就是毁她的前途。
诗婷更加委屈:“明明我是大丫鬟,小姐却不带我,只带那几个乡下来的,嬷嬷你想想办法啊。”
赵嬷嬷安慰她,“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家这小姐连你的规矩都不如,早晚得吃了亏才知道听话。”
云团带着春夏秋冬坐上了虞忆的车,她今日路过这里,派人进去传了个话,云团就出来了。
“京城的姑娘讲究多,拜访要提前送帖子,我原来就是问一句,没想到你真的出来了。”虞忆说。
“嗨,我们以前在村里,可没那么多规矩,小伙伴跑到门前一吆喝,我就出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新辟了一个园子吗?我表哥院里有好花,请你去挑。”
“魏玄眼睛好了吗?”
“疼倒是不疼了,但还是看不见。”
“哦。”两人来了边郡侯府外,边郡侯老太君知道了,也不拘束他们,直接让去魏玄院子里玩。
魏玄的院子里传出美妙的琴音,犹如溪水叮咚,岸边结冰,琴音之上流淌着寒气。
“阿玄哥哥会弹琴?”云团问。
“是啊,表哥的琴弹得很好,还是姑姑教他的呢,只是姑姑去世后,他就很少弹了,这些年竟然也没有生疏。”
云团走进院子,见房檐下的魏玄眼睛蒙着一条白丝带,琴声也戛然而止。
“为什么蒙着眼睛?”
虞忆没说话。
魏玄转身摸索着往屋里走,嘴里说着,“你们来了,花摆放在屋檐下了。”
云团看了看屋檐下,果然放了一盆兰花,花叶平齐,中心开阔,花茎纤细,花瓣如白玉般纯净,细闻,一缕幽香浮动,是兰花中的珍品。
祖祖告诉过她,这样的兰花是要花费很大的心血才能养出来的。
她还记得祖祖养一盆兰花,早晨要带着花去山上晒朝阳,夜间也收入室内防止潮气侵入,酷热的时候要掐着时辰放在阴凉处避暑,寒冷的时候要点起炭盆,不远不近地温暖着。
这盆看起来似乎比祖祖养的还要好呢。
“这花可是表哥亲自侍弄的,那时候他的眼睛还能看得见一点,现在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说不如送人,省得被他养死了。”
云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魏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为什么蒙着眼睛?”
魏玄避开,“眼睛还未好全——”
云团已经伸手解开了丝带,魏玄急忙捂住眼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