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妾室,竟敢谋害主母,你这么大胆子,你爹娘知道吗?”王夫人问她。
“我不打掉她的孩子,日后我生了孩子出来,还怎么抬为平妻?”
“你想扶正都魔怔了。”王夫人看着眼前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胡朱弦,有些后悔让这么一个人进门来。
“夫人您不也是想当正房、想的不择手段吗?”胡朱弦嘴角一丝讽刺的笑,看向王夫人。
“呵呵,我跟你不同,我是平妻进门,本来就是正房。”
“但伯府二少爷的年纪,怎么就比大少爷小几个月呢?”
胡朱弦索性躺平,她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
王夫人像是被人捏中七寸一样,眼中冒了火苗。
没错,她和建平伯混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进门。
虞慈当时生孩子受了伤,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得知建平伯与王氏的消息后,即便难过,也只能默许了。
建平伯将王氏以平妻之礼迎进门,后来虞慈病故,王氏就成为嫡妻了。
这件事伯府的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说。
费了好一阵时间,王夫人压下怒气。
“嫡位之争,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不争,这就是别人的。你有这份志气,也算我当初没看错人。”
“既然夫人您赏识我,就饶过我的爹娘,这事都是我一人策划的,爹娘并不知情。”胡朱弦无所谓道。
她觉得大势已去,小时候那算命的误她,一辈子到头来,只是个妾室。
诰命?呵呵,下辈子吧。
胡庸夫妻两个这时候才敢哭出声。
王夫人说:“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甘为妾,你能忍这些年,我也算佩服你。只是你这点伎俩,做事不干不净,根本上不得台面。你爹娘给你弄来枯草藤,我已有证据,怎能全然脱身?”
胡朱弦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夫人,这是朱弦唯一求您的。”
“你这等人才,死了可惜,你若求我,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若做得好,你和你爹娘都能活命。”
盛夏到来,天气炎热,陆容生下了一个女儿,每日在房中坐月子,大姐夫贴身照顾,云团不便每日到访,就常常跑去边郡侯府,看魏玄的眼睛好没好。
那给他药浴的大夫又进行到第二个流程,就是针灸,每日药浴的时候,给魏玄身上扎了不少银针,跟个刺猬似的,疼得魏玄木桶边缘都给咬出一排牙印。
大夫说这样能促进他血液流动,缓解眼周瘀血。
不论多疼,魏玄都忍着,从没喊一声疼,给虞老夫人心疼得都掉眼泪。
就这样扎了快一个月,魏玄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没好皮了,眼睛似乎还没什么进展。
“你这针灸到底有没有用啊?”老夫人不禁问道。
大夫道:“这针灸定然是能促进血液流动的,但能不能清除表少爷眼周的瘀血,老夫就不敢肯定了。”
“都是屁话!不弄了,不扎了。”虞老夫人摆手制止。
魏玄却已经咬住了毛巾,“扎,外祖母,您回去休息吧,我能受住。”
虞老夫人不忍心离开了,大夫继续施针。
每扎上一针,魏玄都感觉更疼上一分,尤其双眼周围,似乎有岩浆流淌过一般,不仅眼疼,还牵扯的头疼,继而疼到脊背。
疼痛像是毒蛇一般沿着他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疼到他满头大汗,全身紧绷,青筋暴起,毛巾已经不管用了,他只好咬住桶沿,几次咬得口齿都出了血。
大夫说,疼就对了,因为带毒瘀血积聚,流动起来就会刺激经脉,引发剧痛。如果感觉到痛,那就是瘀血在流动。
那就越痛越好,痛入骨髓,痛彻肺腑,只要他经历了这些,就能重见光明。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时辰,魏玄精疲力竭,汗水湿了鬓发。他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虚无。
他无力地趴在桶边,垂下头,背部的线条遒劲起伏,汗珠子从上面滑落下来。
沐浴完,魏玄自己穿好了衣服出来,一般他治疗的时候,都不让人在身边,连南山也是,这时候正是暑热之际,不知道躲哪里睡午觉呢。
外间窗子都打开了,有风吹了进来,但风有热,此起彼伏的蝉鸣声,让人昏昏欲睡。
本来虞忆和云团在外间下棋等待魏玄泡药浴,中途虞忆回去了,云团一个人躺在榻上睡着了。
魏玄没听见人声,以为人都离开了,他散开了身上简单的素袍,习惯性摸索到软榻上,仰面躺了下去。
刚躺下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一丝异样,有香味在鼻尖萦绕。
他抬手,不小心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惊得立即缩回去。
“是谁?”他问。
仔细聆听,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他恍然发觉是谁。
此时室外是燥热吵闹的夏日,两人并排躺在榻上,云团睡得熟了,丝毫没察觉身边多了个人。
魏玄此时也鬼使神差,他知道这时候不会有人过来,安安静静躺了一会,修长匀称的手指摸索了下,轻轻握住了另一只手。
这手他以前牵过,今日却觉得有些不同,益发柔嫩细滑,软若无骨,明明白白是一个女孩子的手。
若是平日他早就抽回了手,还要硬着脸跟云团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今日他却不愿放开,想一直牵着,牵一辈子。
他是一个伪君子,魏玄心里想。
轻轻侧过头,鼻尖触碰到对方的秀发,发间的香味萦绕在鼻腔里。
疼痛让他身体虚弱,神志也失去把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