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你怎么在这?”陆容认出了旧人。
云团从榻上坐起来,“姐姐,你认识她?”
陆容迎上去,双手握住陈嬷嬷的手,眼底冒了泪花,“她是咱们娘的陪嫁嬷嬷,从小照顾咱们。”
陈嬷嬷眼泪哗哗地流,跪了下来,“大小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虞老夫人揉了揉眼睛,嘿,怪不得她觉得这婆子眼熟呢,原来是从她府上出去的。
只是这婆子干嘛不直接说?
云团立即从榻上下来,走到陆容和陈嬷嬷跟前,“原来小时候你照顾过我?”
她和陆容一起将陈嬷嬷扶起来,陈嬷嬷却甩开了她的手。
云团:??
陆容:“嬷嬷,这是我三妹呀。”
陈嬷嬷瞥了云团一眼,眼里都是厌恶,跟之前感激涕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哪是什么三小姐,她就是个冒牌货!”
“放肆!”虞老夫人也坐直了身子,“你在说什么?”
陈嬷嬷拉出一直躲在身后的小七,“大小姐,这才是你的三妹妹啊!”
小七有些畏缩,不敢上前,但陆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相信了陈嬷嬷的话。
眼前的姑娘,长得跟娘实在太像了。
“你,你是萋萋?”
小七走上前来,“大姐,小七最爱吃炸糕了。”
陆容脑子里轰的一下,久远的记忆冒出来。
“小七,小七,炸糕吃不吃?”
回忆中,陆容手里拿着一包炸糕,正在诱骗不愿走路要让娘抱的小七。
三妹名叫陆萋,小名叫做小七。小七一看到炸糕,立即忘记要娘亲抱了,小腿噔噔噔跑到陆容面前,伸手要拿炸糕,“糕糕儿,糕糕儿。”
后来陆容给云团做炸糕吃,云团觉得太油了,吃不下去。
她以为是三妹口味变了,原来,是人不对。
“一派胡言!”虞老夫人怒喝一声,将云团拉到自己身后,“你们从哪来的,竟敢冒充我的外孙女?”
小七看到自己的外祖母将假冒自己的人护在身后,委屈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看向自己的姐姐。
陈嬷嬷将这些年的遭遇说了出来。
当初陆大人派人将她们送出去,没想到半路上三个姑娘就走散了,陈嬷嬷抱着最小的三小姐,躲到了一个村子里。
后来又有人到处搜查她们,陈嬷嬷只好带着三小姐到处躲藏,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我和三小姐几次都要饿死,但都活了下来,一定是老爷和夫人在天上保佑我们。后来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说是老爷被平反了,只是老爷夫人已经丧命,我们也无家可归了。”
陆萋听到这里,伏在陆容怀里痛哭。
云团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混乱不堪。
“听说大小姐还活着,就在京城,我们就抛了家业上京来。只是路途遥远,我们一老一小,路上又遇到强盗、土匪、小偷小摸的,三小姐吃尽了苦头,差点丧命在路上,这一路足足走了一年多,我们才来到这里。”
陈嬷嬷将陆萋的袖子掀开,陆容看到上面狰狞的伤口,更加痛心。
虞老夫人开口道:“你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陈嬷嬷道:“老奴不就是证据吗?老奴服侍我们家夫人,从闺阁到出嫁,后来又照顾她的女儿。我来认大小姐,为何会带一个假冒的?”
云团眼神呆呆的,她走向陆容,拉了拉她的衣角,“姐姐……”
陆萋一把打开她的手,“她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你就是个冒牌货!”
陆容神情怔怔的,只抱着陆萋,毫无反应。
云团眼角滑出泪水,小七是陆萋,那她是谁?她真正的爹娘是谁?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一时屋内都是啜泣声,虞老夫人也心情复杂,事情怎么会这样?
半晌,陆容站起来,对虞老夫人说:
“老夫人,谁是真正的三小姐,想必你我一看就知道了。小七长得跟我娘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还有陈嬷嬷作证,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云团看着陆容,哭得眼睛红红的。
大姐姐不要她了。
虞老夫人看了眼那小七,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呢,确实像她那个庶女,鼻子眼睛,还有嘴巴,都像,若是再大点,估计就更像了。
“怪不得你丝毫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长相也与我们有区别,秉性口味都与我记忆中的三妹不同,原来,你并非我的三妹。”
陆容说这话的时候,心口也如同针扎一般。
这段时间,她已经将云团当做了亲妹妹,她有孕期间,云团隔三岔五就过来看她,知道她手中并不富裕,就给她带各种好东西,吃的用的玩的。
云团还托人从太医那里问来孕妇的膳食谱,请了好厨师专门做给她吃。
她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妹妹,除了不是亲生的,其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至今陆容襁褓中的小女儿,只对两人微笑,一个是陆容,一个就是云团,就连亲爹逗女儿,女儿都不笑。
只是陆容听到亲生妹妹这些年受到的苦楚,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滴血。
当她和云团亲昵玩闹的时候,她的亲妹妹正在路上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打,被狗撵,吃别人扔掉的馊饭,睡在石桥下面……
陆容没办法再对云团露出笑脸,没办法再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虞老夫人思忖了下,还是开口道:“这件事还是要派人再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