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一声令下,姑娘们系好头巾,蹑手蹑脚地下场了,有的铡草,有的拌鸡食,有的倒水,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采了“鸡屎花”。
忽而一只小鸡咯咯叫着,扑扇着翅膀飞到了一个姑娘的头上。姑娘吓得尖叫,撒腿狂跑,其他姑娘也四处逃窜,小鸡们吓得乱飞,顿时整个喂鸡场乱成一片。
“娘,娘,我害怕!”那头顶小鸡的姑娘边跑边喊。
她娘在栅栏外喊道:“一只鸡你怕什么?给它扯下来。”
云团跳进去,伸手抱下来那只调皮鸡,给放到鸡窝里,喂鸡场这才安静下来。
云团朝那姑娘招招手,“你来摸摸看,它很乖的。”
小姑娘犹犹豫豫,半晌伸出了手,在小鸡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咦,小鸡的毛还挺光滑的,小姑娘又抚摸了一下。
“嘿,它真的变乖了。”
“咯咯咯——咯咯咯——”小鸡没安分多久,又扑扇着翅膀跳下鸡窝。
小姑娘吓得抱头,云团拉住她,“你看。”她手一指鸡窝。
是一颗鸡蛋。
“鸡下蛋了!”小姑娘万分欣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鸡下蛋呢。
“它下了蛋,就要咯咯叫,让大家都知道。”云团说。
“真好玩!”小姑娘拿起鸡蛋,“还热乎的呢。”
这一小插曲,让所有姑娘对小鸡起了浓厚的兴趣,不停地提问题。
“这鸡蛋能孵出小鸡吗?”
“不能,因为没有公鸡。”
“弄一只公鸡过来,母鸡下的蛋就能孵出小鸡了是不是?”
“对,母鸡孵蛋要很久的,孵出来的小鸡也要细心照料,才能健康长大。”
姑娘们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一堂课就结束了。
中午时分,这些小姑娘们饭都比平时多吃一碗,她们的娘见了,都觉得这山庄没白来,“多吃点好,我姑娘就是挑食,瘦不拉几的,我都急得慌。”
“咱们姑娘不会都吃成大胖子吧?”
“不会,你们看那些田庄上的农妇们,别看人家天天干活劳累,但真论起来,寿命比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女人们要长嘞。”
这一句话说到所有人的心坎里,内宅女人们,很多都是第一胎就没命了的,哪像那些农妇,生了孩子第二天就能下地干活。
有了这些人的肯定,山庄的名声就打响了,外面都传言,说是山庄生活能让人延年益寿。
本来那些贵妇,听说皇子没去,交了定金也没去住了,一听这话,都跑去住两天。
有的跟着做农活,活动活动手脚;有的不做,在旁边看,也觉得新奇,笑个不停,果然住了两天,是腰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饭能吃了。
一时间,山庄火爆异常。
京城里,江府,江安隐听说了山庄里的趣事,心心念念想去玩玩,但是她娘不允许。
“我以前是太惯着你了,如今你都十三岁了,也该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以后琴棋书画样样都要捡起来。”袁霜说。
马上镇南王的外孙女就要来了,听说是个江南才女。她和边郡侯府的虞忆,都是女儿的竞争对手。
虞忆那丫头,自小在边郡长大,舞刀弄枪的,没一点女孩子的气质,不足为患;但镇南王的外孙女,可就不容小觑了。
所以在她来京城之前,袁霜决定好好督促女儿学习各项才艺。
至于白云团嘛,家世摆在那,就算入了谢征的眼,最多也就是个侧妃,以色事人而已。
自此江安隐门都出不了了,整日被她娘看管着学习,就算是哭,也要哭着练琴、练字,不能有一丝松懈。
“娘都是为你好,现在苦一点,日后嫁了皇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有人都要低你一头。”袁霜说。
江安隐一呆,她娘要把她嫁给谢征啊?
这下更不想学了。
晚上,小桃给江安隐点了四五盏琉璃灯,看着姑娘赶夫人留下来的大字作业。
江安隐费劲巴拉地写着,心中烦躁不已,一把将毛笔甩了,桌上的砚台也推到地上。
“不想写!”
小桃默默捡起来,“姑娘,你就忍忍吧,夫人都是为你打算。”
“可是,我不想嫁给谢征啊。”江安隐噘嘴道。
小桃不理解,“他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啊,长相也好,人品端正,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夫君呢。”
“我不喜欢这样的。”
“那姑娘喜欢什么样的?”
江安隐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一脸倨傲,抱着胳膊,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小桃呆住,“姑娘,你可别跟那曹姑娘似的,犯傻啊。你乃是金枝玉叶,以后也注定凤袍加身,我以后做你身边的大女官,咱们俩前途无限啊。”
江安隐却兴致缺缺,“你看爹就跟谢征差不多,娘嫁给爹很幸福吗?不也是整天独守空房?”
小桃不敢接话。
“我可不想像娘一样,我要嫁一个能每天陪着我的人。”
小桃表示不理解。
“小桃,我想去道观算算命,咱们明天就去。”江安隐想好主意,让小桃收拾好桌面,继续写字,现在可有动力多了。
第二日,袁霜心疼女儿,果然带了她去道观散心。她自去祈福,江安隐则带着小桃去抽签算命。
“我想算姻缘。”江安隐说,然后随手抽了一只签。
是下下签,签文是:鱼在深渊鹤在松。
“哼,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