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恢复了往常沉稳冷静的样子,让人带着南仪县主回府,派人将其他人家护送回家,又派了人手再次搜查。
可是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或许是有人故意做手脚,但在水中,痕迹也很难留下。
云团披着斗篷,在荷花宴出口处和姐妹们道别,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云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吕珊珊眼睛红红的,拉着云团依依不舍。
云团安慰她:“别担心了,回去喝点安神汤,好好睡一觉。”
上了马车,罗惠兰问她这斗篷是谁的,云团诚实回答是魏玄的。
“这孩子,”罗惠兰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回头我要去边郡侯府好好谢一谢他去。”
回到家里,陈老太得了消息,张罗着给云团熬姜汤,煮五枝汤给云团泡澡。
“再去拿点艾草来,我给团子去去晦气。”陈老太忙个不停。
折腾完,云团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脑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但另一边,镇南王府邸里,却愁云密布。
妙意郡主和夫君守在女儿的床前,哭得肝肠寸断。
床上的南仪县主还在昏迷,脸色苍白,她侧躺着,左耳至嘴角处,有一处外伤,皮肉外翻着,看着十分瘆人。
太医查看了下,“看这伤口,不像是刀划的,应该是落水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硬物划伤。”
妙意郡主声音哽咽,“太医,我女儿的脸还能好吗?”
太医也束手无策,“这样大的伤口,留下疤痕是必然的了。”
妙意郡主一声哀呼,心中万分悔恨。
郡驸情绪激动,对谢征道:“殿下,您务必要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女儿才刚及笄,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呢?”
谢征也很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县主。
现在是有人作恶还是纯属意外,还不能确定,如果真是意外,也只能感叹命运弄人了。
“郡驸放心,我一定派人严密追查,还县主一个公道。”
妙意郡主绝望道:“公道有什么用?我女儿的脸还能好吗?”
毁了容,是不能当皇后的。
即便遍寻名医,那么长的疤痕,也很难消去。
妙意郡主忽然愤怒起来,“肯定是有人下黑手,他们是看我女儿要成为太子妃,所以就要毁掉她,设计让她落水,趁机加害于她!一定是边郡侯,一定是他!他心中有鬼,所以今晚没来。”
边郡侯确实没有来,虞老夫人身子还没好利索,又因为上次紫金手镯的事情,她也没让孙女过来。
谢征说:“这件事还是要有证据,若是凭空诬陷,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矛盾。”
“是江家,一定是他们!”
谢征摇摇头,他绝不相信江叔叔是那样的人。
但是,其他人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件事闹了许久,京城到处严查,搞得人人自危,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所有证据都表明这是一场意外。
妙意郡主却疑心四起,对京中所有人家都避而不见,每日在家守着女儿。
南仪县主更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每日以泪洗面,不愿见人,屋子里窗户全部要关上,不能有镜子,连水盆也不能有。
看着好好的女儿变成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妙意郡主心如刀割。
京城,果然是个吃人的地方,当初他们一家就不该来。
南仪县主毁了容,京中关于太子妃的风向陡然转变。
即便调查结果是一场意外,但京中人们还是传言有人暗中下手。
“太子妃之位人人都盯着,谁在那个位置上,谁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最终人选确定之前,还要有一番厮杀呢,你们瞧着吧。”
“想当皇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压得住那份福气呀。”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谢征却总是想起云团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斗篷。
他叫来手下人,命他们时刻关注硕宁伯府的动向,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他。
那日落水的姑娘们,同来看望云团,谈论起南仪县主的惨状,都很同情她。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前一天还是众星捧月的县主,这一场舞就成了丑八怪了。”
“她没有皇后命啊,只能说她福薄,如果没有这件事,她是稳稳的太子妃。”
云团听着,心里却想起了那日听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难不成是水底有人?
她不敢肯定,心中为南仪县主感到难过。外面传言纷纷,她也不好出门,每日闷在家里,好在这时候大牛传来好消息。
他来信说在那边发现了一些好地方,还发现了一些新作物,精心晒制了一批种子,随信件寄来。
白老头笑哈哈:“我这个孙子呀,随我,就喜欢种地,见到肥田就走不动道了。”
白建章说:“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这孩子,一走这么长时间,真是孩子大了留不住。”
转眼到了夏末,边郡战事打打停停,虞扶传回来书信,说是北蛮这一次套路变得奇怪,跟以往大不相同。
边郡侯回信,要儿子密切关注敌方动向,北蛮狡猾,这些年来他们跟边郡兵作战,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套路新奇了些,也可以理解。
魏玄一直想去边郡,但因为形势不明,老侯爷又担心他眼睛没好全,一直没让他去,现在才勉强松口。
“你既然要去,就要立一番功劳出来,不要去当军中太子爷,不帮忙反而拖累。”边郡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