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觉得内疚……”
“你为何内疚?”
陆萋放下茶,“我三岁的时候,家被抄了;我回到侯府,没多久侯府也被抄了,他们说,我是扫把星,侯府被抄,都是因为我……”
“谁说的?”
“就是有人说,我也觉得,我是不是不祥之人?”陆萋紧张起来,“表哥,我是不是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我再待下去,会给你带来厄运的。”
魏玄无奈,又觉得她可怜,没过两年安生日子,又受这般波折。
“别听他们胡说,侯府被抄跟你没有关系。”
“可我还是很害怕,表哥,”她拉住魏玄的衣袖,“我们离开这里吧,到姐姐那里去,咱们也过安生日子。”
“不行,”魏玄摇头,“外祖父冤屈未洗清,我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你洗得清吗?”
“我洗得清,一定洗得清。”
陆萋从魏玄眼里看出千分万分的坚定,眼底氤出一股无助来。
魏玄安慰她:“你只需要听陈嬷嬷的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日后……若你有中意的郎君,我为你提亲。”
陆萋却哭得更狠了,“表哥不知道我的心意吗?还是明知我的心意,还要这样说?”
魏玄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心意是指什么。
“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作为哥哥,会护好你,但其他的,我不能应允。”
陆萋嚯地站起来,“白云团有什么好的?”
魏玄说:“我和她已有口头婚约,不能背信弃义。”
“狗屁婚约!”
陆萋气得端起茶壶,猛地往地上一摔,瓷片和热水飞溅,她跑了出去。
外面日头很大,陆萋跑得满身大汗,脑海里都是王夫人的声音。
“做伯爵夫人,还是被最亲的人唾弃,你自己选。”
陆萋急得直捶自己的头,好在陈嬷嬷赶来,拦住了她,“小姐哎,你这又是恼什么?大日头天,别中暑了,快跟我回去。”
大日头天,京城却传来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镇南王要进京了。
人们都说,他是来给外孙女讨说法的。
这袁老将军刚回来不久,镇南王紧跟着就来了,两尊大佛齐聚京城,这下又有热闹可看了。
茶馆里有人议论起时事来。
“这几十年来,文官是越来越弱了,武官越来越强,皇上都要看将军的脸色了。”
“我看首辅江大人,说话也管用着呢。”
“是他管用吗?是他背后的老丈人管用。”
“要我说还是江大小姐命好,老爹是文官之首,外祖是武官之首,好处全占了,太子妃不是她是谁?”
与此同时,皇宫里,皇上叫了谢征过去说话。
大热天,皇上身上还穿得很严实,自上次生病以来,他的身子也不如以前了。
皇上说:“镇南王要进京了,他这次来,一定有目的,朕要先问问你的想法。”
谢征立即了然,这阵子他也想了许多,越来越发认同魏玄对他的评价——自己是一个身不由己之人。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不愿放弃,只能退而求其次。
“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皇上笑了笑,“朕知道,你心里有姑娘了。”
谢征抬头,眼眸有些发亮,“父皇,儿臣的一个心愿,就是能够像您和母后一样,和心仪之人白头偕老。”
皇上认同地点点头,他跟皇后恩爱,天下皆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
“身为帝王,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朕会为你考虑,但你也要清楚,身上的担子。”
谢征立马跪下谢恩,皇伯伯是心疼他的,一直都是,有了皇上这句话,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苦都没有白吃。
“起来吧,还是个毛头小子。此次镇南王进京,你要妥善安排应对,他和袁高义手里都有兵权,而这兵权,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全。”
“儿臣明白。”
距离镇南王进京没几日了,魏玄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大好机会。
皇上要在行宫宴请这位皇叔,这是魏玄见皇上的一个机会,一个很自然、不惹人注目的机会。
且镇南王是袁家的对头,有他在,魏玄更有把握。
他夜以继日收集准备证据,熬夜多了,都觉得眼睛有些花了,总算在镇南王到达之前,将所有东西准备齐全。
但他还缺少一个关键的证据,就是外祖父被诬陷的证据。
但魏玄觉得,只要皇上发现袁高义的罪行,就一定会深查下去,到时候,外祖父一事一定会有转机。
今年的夏天热得特别早,往年这个时候气候还很宜人,现下已经很热了。
也是镇南王倒霉,热了一路,一到京城就声称身体有些不适,许是中了暑热,要先回府邸休息。
硕宁伯府里,白建章精心打点礼品,准备送到镇南王府上。
“不要贵重的东西,人家啥好东西没见过,要送些能体现咱们心意的。”
罗惠兰笑问:“你是真学会了,人刚到京城,你就要去送礼了打关系了?”
白建章说:“你不懂,要是北边真乱起来,咱一家跑到南边去,那边可是镇南王的地盘,可不得打好关系吗?”
罗惠兰像是被点醒了似的,“他爹,还是你想得周到。”
白老头从自己的菜棚子里摘了好多新鲜的瓜果青菜,“章子,这些给王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