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江启在御书房等着谢征。
谢征下朝过来,见到他,十分恭敬,“老师,是有什么要紧事?”
江启叩首,“皇上,臣今日来是想告诉您,云团,其实是臣的亲生女儿。”
接着便把玉坠相认一事,说了一遍。
谢征听完,眼中露出惊喜,“真没想到,云团竟然是师父的女儿。”
想到父皇曾与师父约定,以后做儿女亲家,谢征就禁不住感叹命运的巧合。
“但是皇上,安隐和云团都是臣的女儿,总不能两个女儿都进宫服侍皇上、一个也不陪伴在臣身边吧?请您体谅体谅臣的爱女之心吧。”
“师父,也请您体谅体谅我,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云团受半点委屈。”
江启说:“她和她妹妹将来共侍一夫,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子您又如何能一碗水端平呢?无论您偏袒谁,老臣都会心疼。”
他已经看出来,谢征对安隐是因为袁家不得不娶,但对云团,却是因为感情。
但这份感情,若没有强大后台的庇护,必会引来灾祸。
安隐也是他女儿,但有袁家在,安隐断不会受到任何欺负。但云团就不一样了,江安隐和南仪县主的娘家,都比硕宁伯要强势许多。
江启说:“后宫之中一直争宠不断,皇上您忙于政务,怎么能保证云团不会受到伤害呢?”
谢征坚定道:“只要我活一日,便会庇护云团一日,他人绝不能伤她分毫。”
江启道:“面对珍视的人,谁也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不要为她树敌。袁家功高盖主,太子如此偏爱云团,只怕会给她引来祸患。”
谢征目光沉沉,“师父,我需要时间去证明。我不想放弃云团,就像您当初执意要娶那位来自民间的姑娘一样,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江启该说的话都说了,只得跪安。
他出了皇宫,袁霜亲自来接他回家,他话也不跟袁霜说一句,直奔硕宁伯府而去。
袁霜在马车里掉了眼泪,“他一直对我如此绝情,这些年我以为他变了,谁知道那贱人的女儿一出现,他就变回原来的铁石心肠了。”
袁霜明白,当年要不是看在有了安隐的份上,他绝对不会娶自己的。
硕宁伯府门外,云团正送莲莲出门。
她身上背了一个小包袱,脖子上戴了玉坠,腰间挎了云团祖祖的紫葫芦,拍着胸脯对云团说:
“放心吧,我出门探探路,看看那老头有没有留下什么法子,能修好玉坠空间。等空间修好了,我说不定就能恢复法力,哈哈,到时候我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那你一定要快些回来,要是你回来晚了,说不定咱们就见不到了。”
云团指的是自己即将入宫,到时候见面就难了。
莲莲说:“那有何难?等我有了法力,来去自如。”
她骑上一匹马,扬鞭而去。
“这姑娘,真是豪爽,又勇敢。”陈老太赞道。
莲莲刚走没多久,江启就到了。他找到白建章,跟他商议让云团认祖归宗的事情。
“我仔细想了想,如今也就这么一个方法,让云团回到江家,然后大婚之前离开京城,到时候皇上即便责罚,也责罚不到你们头上,我是他的启蒙师父,也是安隐的爹,他总不能砍了我的头。”
白建章十分感动,“若是大家都无事最好,但这事还是要问一下云团的意见。”
江启时隔多日,再次见到女儿,万千话语堵在喉咙处,不知从何说起。
他每次见到云团,心中都有一种巨大的愧疚感。
他从白建章那里知道,他们是在一个黑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草地上捡到云团的。
那时候她三岁,抱着一个紫葫芦,不知哭了多久,躺在草丛里睡着了。
才三岁呀,本该每日在父母的怀抱中安心进入梦乡,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草地里睡着了。
一想到这个,江启的心就跟针扎似的。
他对不起这个女儿啊。
“团团,不要怪爹,爹当年以为你坠入悬崖……爹找了你许久都没找到。”
云团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能跟我说说我娘吗?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江启说:“她长得跟你很像,但性格不像,她全不像个女子,从不在意形象,身上却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看到她,就会觉得心安。”
云团心里崇拜起来,若是她遇到年轻时的娘亲,两人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吧?
“娘为什么死?”
“因为……”江启难以启齿,“她怀你的时候,出了意外,这一切,都怪爹。你,心里怨恨爹吗?”
云团摇摇头,“若我从小吃尽了苦头,或许我会对你心怀怨恨,怨你为什么会把我弄丢,怨你不快点接我回家;但我遇到了好爹娘,他们疼爱我如亲女,视我为掌上明珠,我从不曾吃过什么苦,所以心中也没什么怨恨。”
江启心中空落落的,若女儿怨他,他似乎心里还好受点;但女儿不怨他、不恨他,看他就像是看一个没有关联的陌生人,这让他更加愧疚。
他已经亏欠太多,愿意为女儿冒任何风险,换来她一生顺心如意。
“团团,爹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你想入宫嫁给当今皇上吗?”
云团摇摇头,“我不想进宫,我想自由自在;我不想做妾,我想两人地位相当;还有,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人们。”
“好,爹帮你。过两日你就认祖归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