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城门处,远处天边还亮着晨星,本该是最静谧的时刻,但这时候的城门处却挤满了人。
都是要出城的老百姓。
“求求官爷给放行吧。”
“马上要打起来了,给我们老百姓一条活路吧。”
守城的将士脸色冷硬道:“皇上有令,无故不得出城!”
有一群百姓就挤到面前,“我们是往来城中做生意的,这不让我们出城,生意还怎么做?”
一个守城兵说:“你说你是做生意的,证据呢?拿出证据来。”
“这让我们怎么拿证据呀?”
“哎呀,你们大王打架,非要拉着我们一起遭殃吗?”
“我们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
人群中小孩哭闹、老人叹气,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白建章拿着令牌,身边跟着老金等人,挤到守城兵面前,“我们是出城办事的。”
那守城兵一看是首辅大人的令牌,很快放行了,但只让白家这一队人通过,不让老百姓过。
有个男子拉着妻儿和老娘,想跟在马车后面,被守城兵逮住,拉出来踹在地上暴揍,他老娘急得想护住儿子,被人推倒在地,他瘦弱的媳妇抱着孩子,在旁边无助地哭喊。
“造孽哦!”陈老太白小珍看得难受。
白建章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住手!住手!这是跟着我们一起出城的,不要拦他。”
守城兵纳闷了,“你们出城到底什么事?”
白建章脑子急速转动,“我们是奉旨出去给太后哭灵的,这些人家是跟着我们一起去的。”
“哭灵?我怎么没听过这事?”
“你不知道,咱们女帝登基后,要求以后女子的丧事要办得比男子还要隆重些,所以太后丧仪,皇上请人算了一个好位置,就在城外,我们要带着人出城哭灵。”
守城兵觉得扯淡,这人分明是想带着这些百姓出城去。
眼看对方不信,白建章拿出跟那些朝臣们学来的本事,把脸一横,眼睛一瞪,“你等凡夫俗子,做事不知轻重,若是耽误了太后的丧仪,你付得起责任吗?”
这一恐吓,果然有效,那些守城兵对视一眼,就都放行了。
“快点,别挤,排好队,咱们去城外给太后哭灵。”白建章招呼着,让老百姓们先出城。
“谢谢大老爷!”
“谢谢贵人啊,您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了。”
还有老百姓推着独轮车,经过白建章的时候要跪下,白建章急得歪嘴眨眼的,叫他们赶紧出城,“别墨迹,回头被人看出破绽。”
过了好一会,挤在城门处的老百姓都依次出城了,白家的车队动作起来,准备出城。
“阿弥陀佛,神仙保佑我们顺利出去。”陈老太在马车里祈祷。
“站住!”
忽然又跑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护军参领之子刘冲,任职护军佐领,也就是刘英的爹,刘英之前跟云团在公主书院一起读过书,但因为买棉花织布一事被筛掉了。
他一眼认出了硕宁伯,冷声质问:“太后薨逝,硕宁伯不进宫守灵,怎么拖家带口地往城外去呀?”
白建章笑呵呵,“刘佐领不也没去宫中吗?”
刘佐领冷笑一声,“本官就是要在宫外,专门逮你们这些临阵脱逃的逃兵们。”
白建章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出示首辅大人的令牌,“我们是奉首辅大人的命令出城,你敢拦?”
“呵呵,首辅大人?不管什么人,这时候都不能出城,你们立即给我返回,入宫面圣!”
白建章心说,这个小小佐领胆子真大,连首辅大人的命令都敢不听。
见伯府的马车不动,刘佐领一声令下:“硕宁伯违令出城,立即逮捕,家眷一起入狱!”
“你敢!你一个小小佐领,敢逮捕伯爵,你不要命了?”
“你一个叛贼,我有何不敢?”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着人不少,刘佐领回头望去,见来了一队兵马。
瞧着像是镇南王的兵。
云团从窗户伸头出去,此时晨光已经出现,借着晨光,她看到队伍前方一个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少年将军。
是魏玄。
魏玄来到城门处,一身银色盔甲映着朝阳,银盔的红缨鲜艳如血,恍然如同入世的神将。
“放他们出城。”魏玄说。
刘佐领说:“魏副将,你这是包庇。”
“刘佐领有何意见,可以去跟皇上提。只是刘佐领连江大人的令牌都敢无视,是要以下犯上吗?”
刘佐领脸色铁青,对方兵权比他高,今日带的人也比他多,无论怎么样,都压不过对方。
“我只是例行查问,放行。”
白建章一家顺利出城。云团的马车经过魏玄的时候,她趴在窗户边上,魏玄眼如晨星,朝她微微一笑。
“你要小心啊,我在南边等你。”云团小声道。
魏玄来不及回答,马车已经走过去了。
能不能在南边相见,他也不敢保证。
毕竟这一仗,很难打。
天大亮时分,宫中已经跪满了来守灵的人,公主则在议政殿内,面前跪着魏玄。
“你私自放他们出行?”公主问。
魏玄坦然承认,“是微臣放行的。”
“你这是公然跟朕作对呀,枉朕不计前嫌,重用你。”
魏玄背脊挺直,“皇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