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趴在窗户边上,“你快要冻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没有提前准备,路上招摇,被土匪给盯上了。”
赵文静看着对面那么舒服地躺在被窝里,手里还有小暖炉,心里更加不平衡。
“你这个白眼狼,枉太子殿下那么抬举你,你却在太子身陷囹圄的时候一跑了之。”
云团回道:“你倒是忠心,那你跑什么呀?你怎么不留在京城,被太子殿下看到了,说不定要封你个太子妃当当呢。”
“我那是避难,你就是狼心狗肺。你且等着吧,别看你现在这样逍遥,等太子重新登上帝位,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们家。”
云团反讽:“你们家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担当作为,你以为太子能轻饶了你们?”
“哼,我们家才不怕,反倒是你哥哥给那妖女效命,这就是明晃晃的叛国,说不定你哥哥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你敢咒我们家三公子?”小夏第一个忍不住了,弯腰从马车车轮上扣下来一块带雪的泥巴,精准地扔进了对方的马车里。
“你这刁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赵文静和赵夫人骂道。
“略略略!”云团放下车帘,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
主仆几个也议论起来,“姑娘,你希望谁能当皇帝?”小夏问。
云团先问四个丫头的意见,没想到她们都站公主,“我们觉得,从古至今还没有女皇帝,我们想看看,女子当皇帝,是不是另一番光景。”
小夏说:“比如,女子当了皇帝,那是不是就可以娶男子?还可以娶好几个?”
“真不害臊你。”小秋笑,“我就想,女子能当家立户就好了,到时候咱们自己可以开店。姑娘你呢?”
云团想了想,“我祖祖跟我说过,女子当皇帝的也有,谁能将天下治理得好,谁就能当皇帝。”
当然,她私心里希望公主当皇帝,这样她就不用嫁进皇宫里了。
阴冷的日子持续,道路难走,很多人家的粮食快见底了。
老百姓们也不敢再随便卖粮食了,生怕没走到地方就饿死了。
这样又挨过几日,公主几人终于赶上来了。
白建章赶紧背了三羊回来,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躺在棉被了,熬了药灌下去,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另一边,罗惠兰也给公主准备了一辆马车,幸好当初做的马车多,现在腾一腾,还能空出来几辆,公主一辆,镇南王一辆,魏玄则跟三羊一起。
窦老将军立即派人守卫在公主和镇南王的马车边上,不许人靠近。
跟着一起逃难出来的官员们,则都围在魏玄和三羊的马车边,询问京城的情况。
得知太子殿下重新上位,在场的人各怀各的心思。
眼下距离镇南王的势力范围还有一定距离,后面肯定有追兵,白家加快了速度。
夜晚,北风更急,众人俨然来到了边郡一般。
夜黑风高,风中裹着雪粒子,打在人脸上十分的疼。
公主的车厢里还亮着灯,她正在马车里批阅文书。
夜深了,马车外的护卫还在坚守岗位,公主在车厢里发话:“天冷,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明早再来当值。”
“是。”一批护卫听命离去。
不多久,马车旁边有一些细微的声响,掩映在风声中,寻常人听不真切,但魏玄却听得很清晰。
“公主,藏好了。”
临贺公主拨动马车的开关,车厢底部出现了一个暗格,她藏了进去,“你自己小心。”
魏玄熄了灯,手握刀柄,忽闻左边有破空之声,咚的一声,利箭射在了车厢上,接着咚咚咚,无数支箭扎在车厢上。
但这马车厢做过处理,寻常的箭矢穿透不过去。
然后便是脚步声,四面八方。
“斩杀妖女,为国立功!”外面有人喊道。
魏玄打开天窗,跃到马车上方,同这些刺杀者打斗,同时,早早埋伏在其他地方的护卫也一拥而上。
白建章和袁泗等人护着妻儿,眼见刺杀的人越来越多,只得带了自家的护卫上场。
周遭的百姓都被惊醒了,一看有人要打杀贵人家,也都叫喊着,拿了农具冲上去。
这一波声势,直接将刺杀的人吓破了胆,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一失去信心,本就是东拼西凑的刺杀队伍很快四五分裂了。
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人全被捉拿。
风雪中,一群官员被供了出来,绑了跪在雪地里。
临贺公主走出车厢,“尔等宵小,妄图拿本公主的命去邀功?”
“你这妖女,大势已去,还想逃亡南方继续为祸天下,我等岂能坐视不管?”
“邀功就邀功,还给自己说那么高尚?既然早知我是妖女,还对我高呼万岁,你们就是表里不一、墙头草而已。”
这开口争辩的只是星星几个人而已,大多数人一看计划失败,担心祸及家人,早就惶恐不已,磕头求饶。
有官员上前求情:“公主,看在他们为先帝效劳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一回吧。”
“饶过一回?那本公主有几条命呢?这一次若不是窦老将军事先谋划,本公主早就没命了,你让本公主饶过他们,他们又何曾饶过本公主?”
那人不敢说话了。
“杀无赦。”公主冷声吩咐道。
“饶命啊公主!我们是被他们忽悠了,一时迷了心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为公主效劳!”
然而公主并未动摇,这些人的性命就终结在这个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