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妙彤满脸无措,“老公,不论我是谁的女儿,我都是你的妻子。”
纪远航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没面对过这么难堪的局面,推开苏妙彤的手,转身快步出了宴客厅。
苏妙彤红着眼睛追了出去。
桑浅怎么舍得错过这么好看的戏,也偷偷跟了出去。
远远地见苏妙彤紧紧抱着纪远航,哭着说,“老公别丢下我。”
纪远航掰开苏妙彤的手,“当年我为什么娶你,你心知肚明。”
苏妙彤当然知道。
当年苏漾性格保守,虽然与纪远航交往,两人却一直没在一起。
她嫉恨苏漾能得纪家二少爷的青睐,于是在苏漾生日那天,设法将苏漾和纪远航都灌醉,然后将苏漾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自己趁机爬上了纪远航的床。
醒来,苏漾脏了,她成了纪远航的女人。
她骗苏漾,说那晚的男人是纪远航,那个傻子竟然信了。
在纪远航面前,她又说自己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和他在一起了,姐姐也和别人睡了,但这一切都是误会,她不想破坏她们的感情,春宵一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还祈求他不要告诉姐姐,姐姐那么爱他,若知道自己醉酒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定然无法接受。
在她的哀求和哭泣中,纪远航才勉强答应了她。
只是发生过的事,又怎能当作没发生?
她知道纪远航有洁癖,苏漾脏了,他不会再碰,而她,是清白之身跟的他。
每次他和姐姐相处的时候,她表现出情不自禁的羡慕和黯然神伤,然后又制造几次意外的身体接触,那时纪远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来二往,两人就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但纪远航从没说过会娶她,她知道,他是嫌弃她的出身。
那时,坊间传言她是于翠书趁苏漾的母亲病重,苏博文悲伤醉酒之际,爬上苏博文的床,生下的她。
小三之子自然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纪家二少爷。
可苏漾却是苏家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苏博文的掌上明珠,虽然脏了,但对纪远航的事业有帮助,他就不会放弃她。
苏妙彤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没在和纪远航发生关系后,要求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
后来,她设计毁了苏漾的脸,没了美貌,身子又脏了,纪远航才会彻底嫌弃苏漾。
可她低估了纪远航对于事业的野心,他想成为纪氏集团掌权人,他需要苏家的帮助,为了这个,他竟然可以忍受苏漾毁容、不洁,甚至怀上别人的孩子。
她伤心极了,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取代苏漾,这时苏博文发现了她妈妈和罗语堂的事,气急攻心病倒了,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找到纪远航,承诺只要他帮她除掉苏漾,让她成为苏博文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苏家将为他所用。
所以他们一起杀了苏漾,她名正言顺地接手了博薇服饰。
可现在竟然爆出她不是苏博文的女儿,而是罗语堂的女儿,公司定然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苏妙彤也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她又拉住纪远航的手,哭着说:“不管我是不是苏博文的女儿,如今苏漾死了,公司除了我,再也无人继承,而且我和罗叔掌管公司五年,早已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岂是一个亲子鉴定报告就能打垮的?”
纪远航眉目有所松动。
苏妙彤忙又说:“老公,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苏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纪远航眼底划过一抹不屑,一个小小的服装公司而已,怎能成为他的后盾?
他现在可是纪氏集团总裁,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苏家资金维持人脉的纪远航了。
不过,现在纪承洲醒了,他掌权人的位置又受到了威胁,苏妙彤还没成为一颗废棋前,倒是可以先留着。
一番衡量,纪远航态度缓和下来,“你好好处理吧,我有事先走了。”
苏妙彤知道纪远航这是原谅她了,霎时松了一口气,看着纪远航走远才转身进了宴客厅。
宴客厅早已乱作一团,该看的戏已经看完了,桑浅懒得再回去,正要离开,转身,差点撞上一堵肉墙。
她抬眸,“怎么又是你?”
真是阴魂不散。
宋时璟双手插兜,姿态闲散,似笑非笑看着桑浅,“从里面追到外面,原来桑小姐这么喜欢看戏。”
桑浅蹙眉,“你跟踪我?”
“我不过也恰好喜欢看戏而已。”突然宋时璟话锋一转,“今晚这场戏该不会是你导演的吧?”
桑浅心里咯噔一下,狗男人,要不要这么精明,面上却不动声色,“宋总可真会开玩笑,我导这出戏对我有什么好处?”
“先收拾苏妙彤,再收拾纪远航?”
看来在宋时璟心里已经认定她和纪远航有仇了。
不过他认定又如何?
她现在不是苏漾,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没招,“宋总越说越离谱了,我怎么会知道苏妙彤和罗语堂是亲生父女?我又不是神仙。”
宋时璟看了桑浅一瞬,没再刨根问底,下巴微抬,指了一下出口,“一起走?”
虽然现在大家都在宴客厅看热闹,但这毕竟是公共场合,难免会碰见人,宋时璟又是发光体一般的存在,和他一起走,是生怕别人不误会么?
桑浅拒绝,“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宋时璟自然知道桑浅是怕别人说闲话,没再说什么,抬脚走了。
去尊典的路上,桑浅拨通了文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