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包扎着,这会儿大概是刚才折腾的时候不小心将纱布扯落了,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手背硬币大小的一块伤疤,不太像开水烫伤的。
如果是水不小心泼到手背,烫伤面积应该不止那一点,而且水会流,烫伤面积也不应该那么规则。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桑浅起身想凑近看,只是身子太过酸软,手肘才撑在榻上,人又软了下去。
纪承洲从身后看见了她的动作,搭在她腰上的手掐了一下她的软肉,“别动。”
桑浅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纪承洲深邃眼底浮上一抹薄笑,嗓音揶揄,“这么敏感?”
桑浅闭上眼睛,装死,只是脸悄然红透。
“累了就睡会儿。”
桑浅确实很累,本来因为网上那些破事,她昨晚就没睡好,一大早又起来给纪承洲做早餐,现在又被他这般狠狠折腾,眼睛才闭上,一阵阵困意袭来。
睡过去之前,她想既然纪承洲后面主动,是不是说明,她对他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纪家,她应该可以继续待着吧?
纪承洲听着怀里女人均匀绵长的呼吸,知道她已经熟睡,轻轻撑着她的脑袋,将手臂从她脖子下拿了出来。
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微微蹙眉。
起身,下榻,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穿上,出了书房。
桑浅醒来,天已经黑了,晚晚和纪桑榆肯定已经放学了,她吓得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看见纪承洲坐在办公桌旁看文件。
灯光勾勒出他深邃流畅的侧脸线条,薄唇微抿,神情专注,白衬衫,黑西裤,沉静淡然,一丝不苟,仿佛之前的激情只是她的一场春梦。
她垂眸,入目的是满身青紫痕迹,她慌忙扯过滑落的薄被将自己裹住,这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醒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桑浅抬眸,对上他深邃如潭的视线,压下四目相对的慌乱,努力让自己表现平静,“桑榆和晚晚呢?”
“我让明叔直接带去奶奶那里了。”
桑浅霎时松了一口气,孩子最是纯洁无暇,她不希望晚晚和纪桑榆感受这里的任何气息,或者看见她事后的模样。
为了报仇她可以不顾一切,但孩子是她的底线。
纪承洲转动真皮座椅,面向着桑浅,“我们谈谈?”
桑浅视线先在空着的轮椅上怔了两秒,之后微微膛大眼睛看向纪承洲,“你的腿……”
“不能久站。”
所以是能走,能站了,只是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久站?
桑浅有些吃惊,他恢复得这么好,她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除了黎修洁,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恢复情况的,明里暗里不少人盯着我,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已经恢复,我的处境不仅危险,还会十分被动。”
桑浅霎时明白了纪承洲的意思,“你让我帮你隐瞒你的恢复情况?”
“嗯。”
“奶奶也不能说?”
“不能。”
桑浅突然有些高兴,她这算是握住了纪承洲一个把柄吧,那离婚的事……“好,但是爸让我们离婚,我若离开了纪家,你就不担心我不小心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你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不是喜欢我?”
桑浅,“……”
“既然喜欢我,会将我置身险境?”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然索性坦白,告诉他,她睡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不想离婚,然后用他腿恢复这事威胁他,不许离婚。
万一他不受她胁迫怎么办?
挑明了,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而且即便他受她胁迫,依他遭她算计,就反过来狠狠折腾他的性格,肯定怀恨在心,等他腿疾无需隐瞒的时候,必然疯狂报复她。
权衡过后,桑浅觉得还是继续喜欢他比较稳妥,于是笑着说:“当然不会,不过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之前我们有名无实,现在有名有实,这婚咱能不离吗?”
纪承洲视线落在桑浅脖子上,蹙眉,“过来。”
说离婚的事呢,让她过去干什么?
而且她现在什么都没穿,被子下是真空的,怎么过去?
不过她才对他霸王硬上弓,这会儿和他计较这些,显得太过矫情。
桑浅裹了裹身上的薄被下床朝他走去,虽然休息了一会儿,但折腾狠了,走起路来腿脚还是有些发软。
纪承洲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看向桌对面的桑浅,“脖子处理一下。”
桑浅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嘶,疼,原来纱布贴没了,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弯腰,仰头。
纪承洲视线落在她留有痕迹的脖颈上,眸光微顿,她皮肤很白,一点痕迹便特别明显。
想到这些是自己留下的,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
女人捏着薄被,乖乖站着任他处理伤口,倒是特别乖巧,和之前变着法赖在他身上完全不同。
“好了。”
桑浅站直身子,“谢谢。”
纪承洲拧着碘伏瓶盖,“腰弯的不酸了?”
桑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取笑她,之前他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故意跌到他身上,找的借口是腰弯的酸了没站稳。
他这是故意想让她难为情,她偏不如他的意。
桑浅身子软软靠在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