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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子瞟了一眼。
她突然开口:“而且比起千奇百怪的术式,我认为咒术师是依赖束缚生存的。这点其实和普通人完全一样,只是形式稍有不同罢了。”
和他人的束缚。
和自己的束缚。
和天(世界)的束缚。
靠着约定与誓约获得力量,这点和普通人不是一模一样吗?遵循着名为社会的契约,以道德与法律的束缚来换取同伴的认可和权利,以互相忍耐让渡部分权力交换公共服务,获得平和、规律的生活。
“咒术界高层好像和那些大人物们也有束缚噢?”她指了指天,“不然我们也无法行动呢。”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这应该不是术式开示的一部分吧?我只是答应姑且听听帮你提升术式效果而已。”真的是他应该听的内容吗,“总感觉幻灭了……警界可是流传着印有漩涡的绝密工作之类的传说诶。”又想起什么,松田若有所思。
“嗯。”善子脸上平静无波。
“你不会是想拿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事情要挟我吧?”□□处理小组的队长总有着这家伙在看好戏的感觉。
善子歇了开玩笑的心思:“我只是看松田队长很紧张而已。”
而且安抚现场工作人员,压制奇怪的传闻本来也是辅助监督的工作,啧,说到底咒术师除了必须打架之外到底要做什么啊?有些人连报告都不自己写。
“嗯……作为警察被一般人安慰的感觉真奇怪啊。”
“负面情绪也会助长咒灵的,而且多谢你提供的情报——放任那种都市传说传下去也很危险。”
“我收回谢意。”
咔呲——
两人都往被放在地上的对讲机看去,对讲机响了起来。
是真希的声音。
但比起告诉他们可以上去的好消息,女学生有些犹豫:“呃……松田警官是刑警对吧?”她问。
“我是爆|炸物处理班特别行动队的,怎么了?”
“那个……刑事案件你们也处理吗?”
“部门不一样……不,不过也能处理的。”松田话说到一半时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不是和炸弹拆解有关系的事情吧?”
对方的语气有些犹豫。
倒是熊猫凑了过来解开了两人的疑惑。
“这孩子怎么说都只愿意相信警察的话啊!”它的声音听上去就有些距离,“真希!来帮帮忙——啧,总之你们快上来吧。”
*
还剩十分钟不到。
这可把松田难住了。
“……同辖区工作,性质这么恶劣的杀人抛|尸案件应该会知道的吧?”真希低声抱怨。
此刻,两名高专生、一名辅助监督、一名警察躲在拐角低声讨论,熊猫已经又一次打散了那成对的三级咒灵,三言两语之下终于搞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半个月前楼里因为邻里纠纷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没人愿意惹麻烦的当头,小孩作为目击者之一主动提供了口供,可惜犯人还是逃跑了。
“但偏偏那时候参与案件的巡查部长为了宣扬案件有进展还大张旗鼓的把证人的情报放出去了。”善子思考,“恐怕是把最近爆|炸犯的犯罪声明认为是回来找自己了吧?”不过估计父母的担忧,邻里之间的猜疑和埋怨才是大头吧。
不要和那种麻烦的人扯上关系,现在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家了。
谁让你强出头。
你看,果然被盯上了吧?
……之类的想法。
“死者不太受欢迎不说,这邻里关系也太险恶了吧。”房龄不小,设施老旧,这楼里几乎是个半成型的灵场,社会上的压力,生活空间互相挤压的细小埋怨,廉租公寓导致的住户成分复杂,“不过看这个情况本来就要产生咒灵了。”
只是刚好遇到人命案,又被爆|炸犯引爆了。
真希勉强整理起和小孩的对话:“听说是让人很烦恼的邻居,整天和些行事诡异的家伙来往,小孩不太明白,但一听就知道——大概就是流氓或者是高利贷混混之类的吧。”
……偏偏遇上了有才能的幼年术师啊。
那两个估计是他对黑|道分子追杀的理解吧……犹如身上的纹身一样,集体行动的咒灵。
熊猫不太理解:“说到底,只要告诉他那些家伙被抓了就行了吧?安心下来不再继续为咒灵提供能量的话……”
“就是不知道才为难啊!”松田抓了抓自己的卷毛,有些自暴自弃,“米花町犯罪率是全国最高诶!这里不是犯罪现场的住房才是少数吧!”
“这话不应该警官来说吧。”真希吐槽。
倒是善子解了围:“不,松田警官说的确有其事。”术师眼中的黑球怪伸出一只手,“这里平均每月都有百起命案呢[2]。”
甚至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估计哪里就发生了什么案件吧。
“诶!?”熊猫瞪大了黑色的眼珠子,“聚灵地?”这不是比树海之类的地方还离谱了吗!
“不,不过上头好像对此是知情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黑球摆手,“本地的窗人员对于咒灵的诞生也有监控,虽然案件很多,但大体群体恐惧指数还在安全范围内。”
“感觉不来这里都不知道啊……”
“似乎是用了什么手段?”
真希皱起眉:“不过现在要怎么解决?”她指着那边已经有再生迹象的咒灵,“虽然不是很棘手,但让大量一般人目击这玩意儿的话也很容易让事态升级的……”
“撒谎不就好了?”熊猫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