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只是我的理念不太一样。”想了想,生日帽擦了擦廊道上的地板,就这样席地坐在了缘侧[1],她拍了拍右手边的地板,夏油杰犹豫了片刻,但也还是坐了下来,“总之——反正以后也要长久地相处,但不跟您说清楚的话,夏油特级肯定只会没完没了地进行那种没用的思考吧。”
恶灵姑且反抗了一句:“思考可不是没有用的东西。”
“有些人都把自己想成反社会了还在这说什么啊——在我看来夏油特级的问题就是思考太多了噢。”
“……喂。”
“习惯性地无视自己的真心,把正确与否和喜欢与否混在一起,然后崩溃。”黑棉球盘着腿,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转过来面对了他,“您到底要不要听?”
夏油停下了反驳。
*
“功利点来说,只是想给杰脱敏噢,毕竟我的工作和以后的计划都要经常和世俗界打交道吧。”巫女难得直呼了夏油杰的名字,“我和您完全不一样,交换过记忆的话这点共识还是有的吧?”
黑棉球缩成一团,膝盖屈在自己身前,然后善子伸出了右手。
左手是幸的胳膊所以看上去还好,但右边属于善子本人的手看上去就像是没好好吃过饭的样子,因为被黑雾遮掩住了,所以夏油杰只能看向旁边窗户上真正属于巫女的身影。
和外显的模样不同,折射中的她瘦弱的身体上只套着一套灰蓝色的病号服,颈间则是刻着标号的项圈,乱糟糟的头发因为濡湿全都贴在了脸上和身体上,黄泉的腐蚀爬满了巫女的身体——简直就像是灵魂都被侵蚀了一般,她看上去瘦弱、阴沉且恐怖。
这也是他在幽婚当天看见的模样。
高大的怨灵叹了口气,半盘着腿的他此刻已经把头发拆开,两侧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狐狸眼——他瞧了一眼善子坚持伸出的右手,然后才把手覆上了黑球型充电宝。
而巫女的眼中倒映着黄泉的莹莹水光,却毫不动摇:“我讨厌术师,您讨厌普通人,当然这只是最浅显的差异——啊,虽然我认为夏油特级既傲慢又完美主义,和普通人的关系好像除了保护就是服从,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和弱者放在一个平面上……”
她抓准机会又是毫不留情地攻击。
夏油杰都懒得反驳这家伙了,他只是顺着善子的目光看去——而那样坚定的目光现在只注视着天上的月亮。
“总之,抛开这些价值观冲突的话,我认为杰前辈是那种要找到痛苦发泄口的类型,因为您的价值观是和环境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不管是过去做正论里正确的事情,还是现在认为社会应当有的形态,这都是自我认知与环境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表现——当然这是我的感觉。”
此刻她纤细的手反过来包裹住了亡灵的手,冰凉的咒力连同体温一起在两人中间流转。
“简而言之,您太强迫自己要去喜欢环境里‘正确’的事情了,然后在崩溃之后仍旧无视自己的喜欢与否,只是认为是那个‘正确’的标准不对。”
……要么接受环境,要么反过来要求自己改变环境,但不管做不做得到都只会让自己痛苦。
那是夏油杰从来没有思考过的,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模样。
“啊、虽然在我看来只是单纯的笑点奇怪而已。”打破感动好像刻进了这人的DNA里,才真挚了一会儿她马上又露出了那种胡言乱语的德行。
狐狸教主叹了口气:“不要用别人的痛苦回忆讲地狱笑话,善子妹妹。”他语气温和,气势却颇为强势。
“啊,被抓到了吗。”木头猫猫眼瞧了过来。
“你根本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呢。”夏油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而她知道自己眼中她的模样吗。
“总之,我既不是改变环境也不是被环境改变,而是那种挑选让自己舒适的环境的人?我只和我喜欢、认可的对象产生羁绊,也只参考他们的价值观,只承担他们的痛苦,毕竟巫女很挑水质嘛。你看,就跟实验室里的真菌一样,葡萄糖多一点少一点、温度稍微变化半度就会死掉啊。”
那个家伙即便到了现在还是没个正形,习惯性面瘫让人很难判断那到底是在烦恼还是思考。
“方便理解的话就是那种感觉吧。”她脑袋上亮起了一个黑雾灯泡,似乎这也是闲着没事干的结界术练习成果之一。
“如果夏油特级遇到理念不相符的人或者是环境,会想去改变他的想法吧?比如说着‘那么!我就是大义!’之类的台词和纯爱高中生咒术对轰,制造自己想要的乐园。”善子举起了一根手指,“但是我的话,遇到理念不相符的人,我会讨厌他。”
夏油等了一阵,没有下文:“然后呢?”
“捉弄一下之类的?需要什么然后吗?我不是那种为了理念就采取暴力的类型啦,他要想什么是他的事情,我不会把这种人划进我的世界里面,所以这个人不是我的责任。而如果不相符的是环境,那我就会离开,去找我觉得舒服的地方。”
这么说着的善子一手撑在回廊边上,一手握着夏油杰的手。
长发狐狸叹了口气:“那只是逃避吧?”
“您对我来说也只是钻牛角尖噢……我姑且也有解决完问题才把他们一脚踢出世界的诶。”
“所以现在总监部就是那个要被踢出去的家伙?”
“这么说……也算?”说到和她自己相关的事情,黑球转换了话题,“所以,我不打算改变夏油特级,因为我们无法以对方的思路思考,也无法放下自己认为重要的部分。”
夏油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靠在了旁边的推拉门框上:“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世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