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叫过了……而且,总觉得这家伙今天看上去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嘛……不过笨蛋是不会生病的呢。】
阳鹿耸了耸肩,暗道自己多虑。
……
流川生病了,这简直是今年最离谱的事情。幸好是在体育馆里超负荷打球的时候突然倒下的,万幸没有造成什么比赛方面的影响。他的父母正巧这两天都出差,照顾他的工作又落到了阳鹿头上——事实上不是她自己请愿,而是被母亲拜托了。
长岭夫人是医护人员,本来也是工作忙碌的类型。
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被流川夫人拜托,被母亲拜托,去接触接触这个满脑子篮球的家伙。要不是这样,也许他们俩的交集也会少得可怜。
阳鹿将凉水浸泡好的毛巾覆在流川的额头上,男生的皮肤平时就很白,此时却因为发烧而染上了潮红,这是很少见的景象。
他好几年都没生病了,偶尔病一下也好,平时生点小病未来才不容易有大病——好像有句古语是这么说的来着。
阳鹿戳了戳流川的脸颊。
别误会,她并没有将至今为止因为流川而扯上的麻烦事都甩锅到别人头上,就算是小时候被爱慕流川的女生看不顺眼,而被锁到扫帚间也是,现在看来都是不痛不痒的事情。虽然她最开始接触流川的动机的确是因为亲人的拜托,但是,最终做出「我想在这个人身边,看着他在未来继续打篮球能一直走到什么样的地步」这个决定的,终究是她自己。
由自己做出的决定,是无论如何都要负责到底的,因为没有人给你埋怨,也不会成为最终逃避失败的借口。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真的因为流川遭了很多罪,这家伙冷漠、不好搭话、距离要是太近还会惹人眼红、满脑子篮球不好好学□□之天天让人操心,阳鹿曾一度认为这家伙是除了外表和篮球以外就什么都不行的类型。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这点她同样十分清楚。
冷漠不好搭话,但是内火却很旺,说话容易毒舌,但对该尊敬的人都十分遵循礼数。
距离嘛……阳鹿至今都记得,当那天早上她一出门踩着什么软软的东西,低下头发现是男生的脸时受到了多么大的惊吓。更让她意外的是,那天之后,两人在学校里的交集多了起来,除了她去找他之外,男孩也开始拽着她去操场了,就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他们俩是一伙的。
不好好学习倒是真的,不过最近流川进了日本篮球青训营,又有了去美国打NBA的目标,学英语倒是起劲了起来。
……
想得有点太多了,女生拿下毛巾,翻了个面又给他覆上去了。然后继续坐在流川床边撑着下巴发呆。
阳鹿从不否认自己对他感到心动,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了。专注着忠于自己所爱事物的人无疑是非常吸引人的,每次看见他打球,男生眼里的专注、认真与纯粹的热忱,让他整个人都好像闪闪发光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喜欢上这样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过她的感情到现在就像是一个没被剥透的鸡蛋,没了外表坚硬的外壳,却还留着层薄薄的膜。因为男生的态度,她始终无法确定自己对他喜欢的程度到底如何。而且也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谈恋爱的样子,阳鹿便安心地维持着现状。
“差不多了吧。”她起身,帮流川掖好被子的一角,这个强健的男生只要差不多一晚的时间就能完全回复,对此她非常肯定。虽然很想再看看他难得虚弱的样子,但已经很晚了,她也该回去了。
“……!”当女生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手腕,皮肤上瞬间传来了灼热的温度。
阳鹿惊讶回首,发现是床上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偏过头看着她,脸还很红,额头上流着冷汗,但是抓住她的手却是紧紧的。
“呆在这。”流川低声道,以往冷冽的少年音此时有些虚弱,那双眼瞳也没了以往的锐利,他像是在看着阳鹿,又好像没在看。
【啊,这家伙是一生病会变得幼稚的类型吗?】
阳鹿感到意外,以前从未有这样的时候。于是她凑近流川,想着能不能看到他更多的一面,然后流川做出了更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他一使劲,把阳鹿拉倒在了床上,转身抱住了她。
被一个病号拉倒,还被当成玩偶抱住的阳鹿闭上眼,简直无语至极。
【这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发高烧的人该有的力气,该说不愧是这家伙吗……】
男生的身体很烫,呼吸也很烫,被掖得好好的被子刚刚也被弄乱了。流川埋首在阳鹿颈间,闭着眼,好像意识还不太清楚。
可能是被对方的热量带动,阳鹿感觉自己也有点出汗。
“你……完全没有搞清楚啊。”犹豫片刻,她好不容易抽出一只胳膊,拍了拍流川的头发,“这种行为可是只有情侣才能做的啊,真是……”
她低垂下头,在男生耳边轻声呢喃着:
“对有这种心情的我做这种事,不觉得很狡猾吗……你这只狐狸。”她不自觉说出了樱木给流川冠上的绰号,竟然意外地合适。
果然从以前开始就没什么变化,不管不顾她的心情,一个人自顾自地做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这样的话就算是她,也会有一天受不了的啊。
“那就……做……”男生的声音模糊不清地传来,阳鹿将耳朵凑近流川,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情侣……”
瞳孔骤缩,心脏也突然狠狠地抽动了。但是男生已经眼睛一闭彻底睡死了过去,鼻涕泡泡也冒了出来。阳鹿沉默好半天,才东扒拉西扒拉地把男生的手从自己腰上扒下来,然后下床重新给他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