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敬山往里转了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这宿舍虽然比家里差了点,但也还不错,宽敞。”
六人宿舍,除了盛朗他们,另外还有两个班里的同学。
大家都处得来,住一块儿问题不大。
许言隽拿起桌上一包他刚买还冒着热气的板栗说:“桃桃喜欢吃,您一会儿带回去给她吧。”
陶敬山笑笑:“好,小家伙估计还在家里闹脾气呢,怪你没有一开始告诉她要住校。”
许言隽也就高二研学那会儿离开家过。
不过那次时间短,跟现在不同。
而且他们高三的教学楼是独栋,为了保持学习氛围,平时是不允许其他年级的学生上去的。
于是有人戏称附中的高三就是开启地狱学习,生人勿近模式。
晚上下了晚自修,收拾好宿舍的东西,许言隽拿起手机往阳台去。
他想了很多哄桃桃的话,不过电话手表却是方婉秋接的。
“秋姨,桃桃呢?”
“睡着了。”方婉秋笑着说,“在你房间里睡的,说在你房间待着就不觉得哥哥离开她了。”
许言隽怔了怔。
这一刻好像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
少年沉黑的瞳孔渐渐流露出温柔,“秋姨,我书桌抽屉里有一个礼物盒,明天桃桃醒了您帮我送给她吧。”
那是他给小家伙准备的生日礼物。
如今当然是拿来哄她要紧。
至于生日的那份,他再重新准备就是。
“好,桃桃的小脾气很好哄的,再过两天等她适应了就好了。”
方婉秋温声叮嘱:“你在学校里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也要跟家里说。”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许言隽垂眸看着手机锁屏。
他的锁屏是陶桃去年生日闭上眼睛在蛋糕前许愿的照片。
小家伙喜欢把生日愿望念出来。
他记得很清楚,烛光晃动映照着那张软白浅笑的脸蛋。
她弯着唇,嘴边念念有词说:“希望哥哥的感冒快点好起来。”
那段时间他恰好感冒了,咳嗽也有些严重。
神奇的是,在她许完愿的第二天,他的感冒真的好转了。
陶桃为此很是骄傲,还说下一年也要把愿望许给他。
许言隽看得入神,直到锁屏自动熄灭。
他抬眸,看着浩瀚天际那一轮弯月。
今晚星辰只有寥寥几颗,弯月亦被乌云半遮。
清冷孤寂。
“怎么,你妹闹你了?”
盛朗见他讲完电话,走出阳台来。
“没有。”许言隽沉默了几秒,声音低哑。
告诉她自己要住校那天,小家伙红了眼眶。
一声不吭就跑进了自己房间。
他今天搬来学校,她也是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别想太多了,你总要离开家的,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她跟前打转。”
盛朗宽慰他,其实也是宽慰自己。
别看他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少爷模样,其实心里也挺难受的。
盛朗还以为他家那小丫头恨不得他离开家去住宿。
等他下午真的从家里搬出来时,她竟然哭着追着车跑。
盛朗一下就心软得不行,让司机赶紧停车。
他下去抱着人哄了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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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的时间分秒必争,过了个新年,一眨眼便是炎热的六月夏季。
高考这天,陶桃很是隆重地穿上了自己的小旗袍,寓意她哥旗开得胜。
藕粉色的旗袍颜色衬得她小脸俏嫩十足。
考场外围满了送考的学生家长,现场很热闹,也有不少小摊贩随之而来。
许言隽的心态十分平静。
甚至还有闲心在卖水果的小摊贩那里选了盒新鲜的草莓给他妹。
“哥哥,你一定一定不要紧张哦!”
让她哥不要紧张,自己却无意识抱紧草莓盒,就连手心也在攥着。
听到这话,许言隽勾了勾唇。
他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放心,哥哥很厉害。”
他头一回不谦虚。
看着他哥挥手前行的背影。
陶桃眼睛一亮。
少年人就该意气风发地迎向最炽烈的艳阳,从此逐风破浪,纵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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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附中内外最显眼的几大宣传栏上全是本届考生被各大院校录取的名单。
许言隽毫无意外被临市海淮的政法大学录取。
盛朗也考到了海淮的设计学院。
盛朗拿着那种手持的碎纸礼花往自己和许言隽头上放了个炮。
这少爷今儿格外意气风发,“早说了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大学都得在一块儿上!”
许言隽轻笑了声。
默默拍掉落在肩膀上五颜六色的小碎纸。
的确,政法大学和设计学院同在海淮大学城区,还是门对门。
沈确和张超然在京市上大学。
报考师范学院体育教育的张超然最令大家意外。
“让你这个大块头当老师,画面也太难想象了吧。”
张超然含蓄地挠了挠头,小麦色皮肤,一口白牙晃眼,仿佛还是从前那个纯粹憨直的少年。
张超然不是京市人,有次过年和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