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淡淡一层口红,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与穿着戏服、妆都没卸就急匆匆赶来的
冯琴不遑多让,甚至气势还要更压一头。
“如果你口中的误会,是把怒气发在我家孩子身上,那不该是我们大人间把话说开,而是你,应该给我家孩子道歉。“这是咋了?”有人在问。
“说是欺负人屋里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现在在讨个说法。”
围观全程的路人回复,他没有特意控制音量,但正巧碰上人群有片刻安静,这句话就变得特别明显。“谁啊?”
路人撇嘴,“喏,还白毛女呢,文化人咋还能做出这种事。”
冯琴的脸色变黑又变红。欺负?她欺负谁了?明明现在是她在被欺负!
苏楚箐看着对面女人人畜无害的表情逐渐扭曲,恶狠狠的视线投过来,又被她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后宫里,争宠的妃子多了去了,苏楚箐虽然只是御膳房管事,但跟在熹妃娘娘身边,什么罗织构陷、插圈弄套没见过,冯琴挑拨离间的伎俩太低级。"我.....""
与冯琴同时开口的,还有顾屿衡。
对于冯琴,顾屿衡没有过多的感觉,隔壁冯叔的侄女,有过几面之缘的幼时玩伴,仅此而已。相亲也不过是长辈叮嘱委托后的无奈举措,成年后的首次见面,为了避免误会,也是出于对女同志的尊重,他就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说得很清楚。结果后面却发生了这种事。
“关于你所说所做的事情,上次冯建军书记和商清婉主任在场,我想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在知晏知微面前说的那番话,已经构成了恐吓威胁。我说过,不希望你再次出现在我的家人,特别是我的两个孩子面前,如果口头约定难以维系,我会考虑报警或向法院提起上诉。”手腕翻转,搭在他小臂上的手稳稳当当落在拿心,顾屿衡五指张开,十指紧扣。低头看了眼,视线与苏楚等诧异投过来的目光接触,一碰即散,他的嗓音因长时间的授课而低沉,略带沙哑却仍旧掷地有声。“这位是我的太太,我没有任何不道德的想法,冯小姐,请你自重。上次你假意装晕,看在冯叔的面子上,我没有继续深究,但你的确缺我的孩子一份道歉。突然就被顾屿衡挡在身后、斗志昂扬的苏楚箐,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处于战斗状态,想了一箩筐反击的话,突然就失去了用武之地。谁说顾屿衡是呆木头啦?
被宽厚手掌紧握的苏楚等想,这不就很能巧言利口嘛。
冯琴的脸色彻底惨白了下去。
那天宋恂初和顾尚忠接到孙子电话赶回来后,商清婉、冯建军和顾屿衡也被二人
叫回了家,冯琴主观上并未觉得自己说
的话,过分到天理难容的境地
却也被三堂会审吓破了胆,特别是那天屿衡哥的眼神,冯琴到现在都记得,她太害怕,只能选择装晕。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没想到早就被顾屿衡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
那他会怎么想?
会觉得自己很蠢吗?
冯琴不知道,她不敢细想,愤懑、尴尬、气恼、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都落在俩人之间紧握的双手上。凭什么,屿衡哥不讨厌她呢?乡下来的妻子,没有文化的下里巴人
她哪里比得过自己,怎么配站在顾屿衡身边?但为什么,冯琴上牙死死咬住嘴唇,她的瞳孔几乎要被相握的两只手填满,为什么沉毅寡言的屿衡哥,会主动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会为她撑腰
不应该是这样。
苏楚箐与他才不过认识了短短三个月,眼里从来不会出现任何人的顾屿衡,不会也不可能,爱上其他女人。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大起来,收到消息的文工团团长急匆匆赶过来。
让冯琴上台演角儿,本就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谁让原本的台柱在表演前一天突然生了病,这可是他们团呕心沥血排演出的新版《白毛女》,是专门邀请了报社记者过来观看的,可千万别传出演员道德品行不端的风评。“退场不要拥挤、聚集,请大家快速离场,谢谢配合。”茅团长组织着纪律,却依旧无济于事。
大家踮着脚,都想看看最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瞧你干的好事!”走到冯琴身边的茅团长,皱着眉,压着嗓子怒意却冲天。
冯琴眼界高,有个在燕京大学当书记的大伯,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在瞧不起文工团的人就算了,还妄想能搭上顾教授这位金龟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心里骂着娘,茅团长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道个歉多大的事,“赶紧给人顾教授,哦不对,是俩孩子道歉,多大的人了,还在孩子面前管不住嘴。冯琴不想说。
但茅团长可不会顾及她的面子,再说小顾教授一番话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装晕,她也真是不嫌丢人!
不仅茅团长有这样的想法,在场众人看向冯琴的眼神都起了变化。
“我看哪是欺负孩子,这明明是想破坏别人家庭啊!”
“文工团咋还收了这种人。”
鄙夷的目光像是把把刀子,使劲往冯琴皮肉里戳。
“冯琴。”茅团长咬牙又喊了声,已然是下最后的通牒。
“对....."
冯琴眼前发黑,脑袋是真的一阵眩晕,但却被早有准备的茅团长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
这下真晕也晕不了了。
“对不起,”狠咬嘴角的软肉,冯琴舌尖糊上一层血腥味,眼角摇摇欲坠的泪花终于落下,但她却是为自己哭的,“对不起知曼知微,是姨鬼迷心窍,说了不该说的话,姨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