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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素包(2 / 4)

依次加入配菜,不容易炒熟的各色蘑菇丁先下,小火舔舐锅底,厨房里的豆腐香气渐渐被菌类特殊的鲜美掩盖就连食材,也有后来者居上的说法。

外人都说江贵权是为了救人摔断了手,其实他的手腕出师时就坏掉了。江贵权师承北平红案一脉,祖师爷是民国二十年山河动乱前夕一手建立起聚鲜大酒楼的老派红案师傅,聚鲜大酒楼后来几次更名,变成了现在的清真国营大饭店。江贵权拜师的时候只有八岁,却是他们那批孩子里天赋顶好的几位,说来也是巧,江贵权十五岁的时候,也是用一道豆腐盒子惊艳四座,却在几天后被师傅用刚从滚锅里拿出来的铁勺敲碎了手肘凸起的小节腕骨。“贵权呐,”明明是做错事的一方,师傅叹着气,眼底的可惜比江贵权见到过的任何人都要道貌巍然,“厨艺哪有什么天赋呢,凡事都要稳扎稳打,要吃过苦才能竿头日进,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你要好好记住。”“出了这道门,只要站在灶台前,就不要给师门丢了脸面。”

其他出师的弟兄围在师傅周围,极力说着感激吹捧的亮堂话,只有江贵权疼的眼睛都睁不开,后来他才知道,别人都是轻轻被点一下,只有他,是真的伤到了手。“香,饿饭。”口齿不清的啊呀打断江贵权的思绪。

瑞三兜里的豆腐馒头还没吃完,但他却闻到了一股更为奇特的豆腐香味。

苏楚箐的豆腐馅出锅了。

如同干炒的大米饭,粒粒分明的豆腐颗粒混合着黑的、白的蘑菇颗粒,馅料里还额外加入了切碎的红菜辣椒,这种辣椒看着红艳艳,实际却是脆甜的口感。空气里的香味并不浓郁,是一股极为清淡却不会让人觉得寡淡的素雅回甘这碗如同山水画般浅绛淡彩的内馅,甚至连一滴酱油老抽都未加入。

徐富谋和李跃华早就停止了点头,随着锅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各色食材的滋

味尽显,他们贪婪地歙吸

着空气里飘荡的香味,想要幻想出一丝一毫品尝豆腐时绝佳的素淡口感。

紧蹙的眉头涣开,江贵权仍是摇头,面上却是笑起来了。

“哈,原来如此....."

苏楚箐的这道鲜菇豆腐盒子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高汤勾芡烧熟转浓汁,再把塞满馅料的豆腐油盒下入锅里。轻转轻滑,让油盒的表面裹满厚厚浓汁。怪不得大灶煎炸、厚切油盒,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排油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油,何来过油过腻的说法。江贵权本以为是防着她,实际却是自己被自己防住了。

老人防着新人,师傅防着徒弟,但有的厨子从来都是防不住的。

肺里残留的烟味又涌上来了,江贵权转过身,四十岁却比耆耄老人还要干瘪苍老的手紧紧扶着门沿,他猛烈地咳嗽,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生理性流出的鼻涕和泪齐飞。抹了把脸,江贵权轻轻按压着早

盒子,色泽金黄,滋味绝佳,五味调和,食味调和,已经达到色香味俱全的境地,他还是迟来地张嘴,提醒了句,“摆盘打包搞漂亮些。”

“部长醒了吗?”

提着打包盒的统战司窦助理,向走廊门口站岗的特警出示身份证明,进入病房区域后,向门口站岗的两位小兵询问道。话音刚落,整层唯一住有病人的房间门从里被推开。窦助理和小兵同时转身,立正敬礼,“部长好!”“你们都辛苦了,”苏钧之摆手,从房里走出来,看见拉起警戒线的走道,皱起了眉头,“都说了不用特意调警力过来,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住两天就能出院。这样搞的,大家伙都知道我生病住了院,解释起来都麻烦。跟在苏钧之身后的窦助理心里想,就算不调警卫队过来,大家伙也会知道啊。苏部长身份在这儿摆着,多少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呢,生怕出现半分纰漏。A市这边的严打行动已经接近尾声,苏钧之返程之际,却突发急性阑尾炎,连带着之前的子弹伤口并发化脓。病情气势汹汹,要不是苏部长身体硬朗,怕是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

想到那天的危急情况,窦助理仍是心有余悸,好在手术顺利,后续的康复情况也不错。

做完手术,肚子里有胀气,苏钧之在走廊来回走路。

窦助理跟在后头汇报消息,“参谋长和夫人在您睡觉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讯问您的情况,我按照医生当前对您身体状况的评估,都如实汇报了,夫人让您醒了后回个电话。”“嗯,”苏钧之语气平淡,向前走了两

才转身停下来,

“A市公安局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窦助理说。

苏钧之背着手,面上对这个回答没太多反应,少倾凳角已经完全泛白的男人,站在黑暗当中,克制地幽幽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等着。

人贩子殷莲及同伙一群人全部落网,华东区域拐卖妇女儿童嫌疑人已然确定。人证物证皆在,恶迹昭着的犯罪团伙却拒绝认罪。有关被害人的详细信息及最终去向,还得公安机关的同志继续侦查和传唤讯间。苏钧之和家中的妻子,哪怕想早点知晓最终结果,这么多年的寻找都忍过去了,最后这段时间,也“两点半后提醒我给家里回个电话,她现在估计睡了,打过去也是吵醒她。”

窦助理立马拿出笔记本记下。

“潘部长的小儿子现在就在城北,提出想要过来拜访您。”

不等窦助理把话说完,苏钧之打断道:“不见。”

那孩子目前经商,听说娶的是A市前任省委常委的女儿,生意做的很大,不与他私下见面也是为了避嫌。窦助理的钢笔在纸面写上叉,便听见停下脚步的苏部长嘶了声。“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到底提着个啥,咋这么香?”

从术后醒来一直到现在,整整十三个小时,苏钧之滴水未进,胃里早就泛起了酸水,闻着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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