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 苏楚箐煮好的酒酿丸子也差不多放凉了。
上次同知晏知微在育才路上捡到的桂花,苏楚箐用【美食厨房】的烤箱烘干。迅速失去水分的花瓣,比起传统古法的太阳暴晒, 几乎完整保留了新鲜桂花的金黄色泽。
零星的桂花干飘荡在酒酿表面, 随着瓷勺的轻微搅拌,桂花的浓香和酒酿的香甜扑鼻。
知微立马就舀上一口。
甜汤带着些许的温热, 不烫不凉, 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苏楚箐没有额外加糖,饭后甜点的甜味全部来源于酒酿本身。
糯米粉搓成的小丸子,白白胖胖地挤在碗底,又黏又糯, 搭配上桂花干的淡淡清香,醇厚米香与绵柔的酸和甘洌的甜在唇齿间交错缠绕。
好吃的让知微恨不得整个连着舌头都吞下去。
嘴里抓心挠肺的辣味,瞬间就淡下去了不少。
火锅吃到最后,眼看架子上的各色食材就要见底, 知微嘴馋。
还是让妈妈帮她煮了些羊羔肉。
苏楚箐煮了两片, 知晏没要, 知微自然喜滋滋地全部接到自己碗里,吃之前有多高兴, 现在就有多么悔不当初。
“慢点吃, 锅里还有。”
猜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苏楚箐在煮酒酿小丸子时,分量特意多准备了些。
低头沿着碗边喝上一口, 苏楚箐默默点评,甜一点味道会更好, 但毕竟是饭后消食, 吃得太甜反倒加重肠胃负担。
端着碗她问道:“阿姐好些了吗?”
“好些了。”
知微知晏碗里甜汤的分量还未有明显变化的时候, 苏彩秀盛起的第三碗桂花酒酿小丸子,就已经被她咕噜咕噜,龙卷风般扫荡干净。
热乎乎的酒酿沿着喉咙下肚,放下瓷碗,苏彩秀后仰在躺椅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要说之前她还心有顾忌,但现在她是彻底想明白了,与其自暴自弃,倒不如认真想想,该如何将事情圆满解决。
翻了个身,苏彩秀几乎是整个人都蜷曲在编织的椅面上。
她双手垫在脑袋下面,看着苏楚箐的侧脸,被她视为脏污的事,反倒很轻松地就说出来了。
“三妹还记得咱娄山村南边山脚下,住着的王跛子吗?”
苏楚箐搅拌瓷勺的手一顿。
王跛子?
她当然记得。
陈茹娇上辈子嫁的男人;差点给朱大衡背锅的王狗剩的亲哥哥。
“吃大锅饭的时候,偷偷在山上养牛,投机倒把被抓的那个王跛子?”苏楚箐有些奇怪,“阿姐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躺椅随着苏彩秀的力道,前后摆动。
喝完甜汤的知微觉得好玩,脱了鞋爬到姨妈怀里,苏彩秀便抱着她,慢慢晃着椅子。
“对就是那个王跛子。前几年生产队不是把地都给分下来了吗?被抓到牢里去的王跛子自然也就被放出来了。”
“他之前私自养的牛,充公前挣开篱笆跑了。村里有人说是下暴雨把土墙给冲塌了,我看反倒像是他坐牢前,故意放走的。”
“他这次脱了罪回来,光是靠那些找到的老黄牛,都卖了不少钱。”
说到这里,苏彩秀又懊又悔,“南边那几座山,野草长得齐人高,毒虫毒蛇也不少。也怪我不敢冒这个险,不然我早就进山找牛了。公家当年没收的东西,又不是他的私人财产。”
“估计是哪些老黄牛认主,”苏楚箐安慰道,“南边山下又不是只住着王跛子一户,其他几家要能找到,早就拿出去卖了,还等得到王家人回来?估计那群牛平时不知道在哪里藏着,听到王跛子的声音,才愿意出来。”
不是苏楚箐胡说八道。
这本就是《文青八零》书里的安排。
哪里有什么老黄牛。
王跛子坐牢又不是十天半个月,是整整三年!
再壮实的牛,三年在豺狼虎豹平繁出没的山里早就死的死、伤得伤,哪里还能等到王跛子回来卖个好价钱。
王家突然多出来的钱,实际上是王跛子在南山后面挖出来的几十块黄金。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南山埋了金子,是他坐牢的时候,从牢里得到的消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才谎称是找到了之前的老黄牛。
上辈子陈母因为看上王跛子突发的横财,才不顾陈茹娇的意愿,用麻绳绑着也要将她给人送过去。重来一次,为了改变原有的走向,陈茹娇自然也到南山寻找过,结果将山头都翻遍了,不说挖出来一块黄金,就连黄金的影子都没见着。
毕竟是为了引出后续发展,《文青八零》故意设置的情节。
陈茹娇到现在都不知道王跛子炕柜里的黄金,到底从何而来。
但以上帝视角读完整本书的苏楚箐,却是心里门清。
不但清楚埋黄金的地点,更是知道王跛子这笔钱,来路极其不正。
苏彩秀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南山虽然偏僻荒凉,但却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去,大家之前都没发现过的老黄牛,除了用家畜认主来解释,苏彩秀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反正王跛子发了财,具体卖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咱家那几天特别差钱,”苏彩秀手里摸着知微的小脑袋,没敢抬头看三妹的表情,“大哥去县城办事,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人用摩托车给撞了,那个畜生,缺了八辈子德,把大哥撞到沟里都没下车看一眼。”
“咱哥就在水里泡了整个晚上,那条道平时路过的人本就不多,还是清晨汪伯赶着进城拖柴,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