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牧儿。牧儿那爹已经过世多年了,再加上本都是沈家人,他们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许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只见崔氏母子二人一时呆立在原地,只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时,只见沈安宁径直走到了沈牧跟前,看了他一眼,忽而笑着问道:
“念过书吗?认得字吗?”
便见沈牧怔了一怔,良久良久,先母亲一步缓过神来,轻轻点了下头。
沈安宁便又问道:“天赋如何?”
便见沈牧抿嘴思考了一下,道:“已过了童生。”
沈安宁闻言点了点头,仿佛一脸满意称赞道:“不错,小小年纪如此,已是十分了得。”
她微微笑着,面色温和,性情温婉,面容貌美如仙,其实不过才长他三四岁,面对她的称赞,沈牧觉得略有些不大自在,忙垂下了目。这时,只见肩膀上忽而一重,沈牧猛地抬头,便见沈安宁拍着他的肩膀,忽而一脸正色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沈牧,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亲弟弟,今日起我便为你广聘夫子,重开我沈家学堂,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你考上科举,
一举夺魁,为我沈家重新撑起这门楣,你能否做到?”
说这话时,沈安宁立在沈牧面前,收起了方才的温柔笑意,只一瞬间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
眼里,有种叫做器重,叫做激励的东西,在她眼中一点一点迸出。
他们明明初识,她却像是个认识了多年的先驱者,将他一点一点激励,一点一点信任,一点一点指引。一举夺魁?光耀门楣?
这样的话,这样的行径,在这样一个落魄到连饭都快要吃不起的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前,有些过于离奇过于震撼了。然而,只见此刻沈牧紧紧回望着沈安宁,在她干净又有力的目光下,竟喉头微微一热,良久良久,竟见沈牧握紧了拳头,着牙关一字一句冲着沈安宁道:“能,我可以做到。
说这话时,沈牧尚且稚嫩的身躯挺立得直直的,看着坚毅果敢,已有了几分多年后青葱苍翠之姿了。“好,那咱们便放手一搏,从此相护扶持,共同进退!”
沈安宁在沈牧肩膀下连拍了几下。
这时,只见崔氏忽而哽咽出声,竟欲再度朝着沈安宁磕头跪拜,嘴里只泣不成声道:“咱们何德何能,得姑娘这天大的恩....崔氏只觉得像是做梦似的,脑海中一度嗡嗡着,如何都缓不过神来。
却见沈安宁牢牢扶着她,笑着道:“婶子不必觉得受之有愧,咱们本是一家人,今日我赡养牧哥儿长大,他日牧哥儿托举我老,我们本该像屋外那株藤曼那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搀扶着过活。沈安宁微微笑着说着,不避不藏更不掖着,倒也十分坦荡的袒露出她的心思。
跟聪明人打交道,其实不用费太多心思,真诚往往才是必杀技
沈牧闻言下意识地朝着门外看去,只见院子一侧的老槐树上,一株爬山虎沿着粗壮的树身一路蜿蜒交缠着延伸,爬满了整棵树,爬满了整面墙,他们青翠苍劲,向阳生长。沈牧看着看着,许久,又转过脸来,看向眼前这抹倩影,良久良久,微微抿着嘴,在心中暗暗发誓道,今日你是我的大树,日后则由我来做这株大树,为你遮风挡雨。“好了,你们奔波一路,定是累了,暂且安歇几日,他日我再挑个吉日,开祠堂祭祖,那时,再为大家正式接风洗尘。”话说安置好沈牧母子二人后,这时吴有才偷偷将上回那个木匣子塞到了马车上,厚厚一沓银票
换来了厚厚一沓地契,皆是上回沈安宁指明看中的那些宅子、铺子和酒楼的地契,均是官府盖章,过了明路的其中最上头一份是鹤仙楼的地契。
沈安宁一愣,便见吴有才亦是一脸狐疑不解道:“之前一直有人跟咱们争夺这个酒楼,昨儿个去时,那鹤仙楼的人竟直接将地契交给我了,说是....说是给小姐的见面礼。”吴有才一脸迷惑不解。
却见沈安宁看着眼前的地契,微微有些惊讶,她昨日才同宁王殿下达成合作生意的共识,他今日便将地契送到了她的手里,倒是雷厉风行。她便也不推辞,既已达成酒楼的合作,日后再在生意中让利回去便是。
如今,铺子宅子酒楼都有了,沈牧亦来了,接下来便是该请夫子,开学堂了。
她为自己筑起的宅院,终于已打好了地基,只待添砖加瓦,墙梁高筑,便能遮风挡雨,保驾护航了。沈安宁瞬间满满期待了起来。
一抬眼,只见贵哥儿闷不吭声的杵在那儿,一整日都无精打采,她看去时,贵哥儿转过了脸不看她,一时笑着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道:“臭着张脸作甚?阿姐得罪你了!”说话间,挑了挑眉道:“一会儿去武行,去是不去。”
贵哥儿见今旧阿姐又认了个弟弟,还姓沈,顿时心里头吃味得厉害,只以为阿姐有了新弟弟便不要她这个旧弟弟了。他生着闷气,听到阿姐这话一出,瞬间将所有的郁闷和不快全部抛掷脑后了。
阿姐还记得给他请武师一事,还亲自带他去挑。
阿姐心里还有他。
嗷呜。
贵哥儿瞬间活了过来,一把跳上马车,为阿姐亲自驱车赶马。
马车刚调头,这时,白桃忽而将一份什么东西塞到了吴有才手中,飞快道:“夫人说,这一份是特意给吴伯挑的。说完,忙撂开裙子爬上了马车,一转眼,马车便驶远了。
吴有才低头一看,这才见手中的竟是一份地契。
是他这些日子亲手置办的一份地契,就在北正街,距离沈家老宅不过两条街远,几乎算是紧挨着,亦是为小姐选的所有宅子中最贵的一套,近乎千两。没想到竟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