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霄这话一出,在场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
然而,许昊作为易霄的私人助理,似乎早就习惯了他太子爷一般的随心所欲,很快收起讶异,低眉敛目,应声:“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等等!”
梁意星却径直从多此一举的轮椅上跳起来,瞪圆了一双漂亮的杏眼,满脸难以置信,“什么意思?让我住你家去吗?”
易霄:“嗯哼,不然呢?”
梁意星:“我不去!”
她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原本易霄没什么想法,住上几天,指不定也改了主意。
这实在不能怪梁意星把他往坏处想。
毕竟,从之前那几个漂亮“小乖”来看,易霄从小家境富裕,又在外留学近十年,拥有那些浪荡大少爷的所有恶劣习性,纨绔不羁,实在算不上什么有节操的性子。
见梁意星语气斩钉截铁,易霄瞟她一眼,薄唇微微抿了下,嘴角上扬半分。
俊俏精致的脸上,显出些亦正亦邪的轻佻意味来。
他问梁意星:“那你打算去哪儿?你身上还有钱吗?”
梁意星:“……”
梁意星:“我就待在寝室,有室友帮忙,没问题的。”
“哦?你一只手动不了,洗漱怎么办?打水怎么办?吃饭怎么办?家里有阿姨,不比你在宿舍方便?”
易霄大手一挥,冷下脸,不再同她废话,“行了,就这样。”
面前是“金主”,梁意星反抗失败,偃旗息鼓,颓然地坐回原位。
……
回程自是回易霄家。
许昊去梁意星学校了,还是易霄自己开车。
屏南路在市区,一整条路只有那一个校区,是市里有名的富人区,距离宜大校区有一段路。
但因着不算最中心,与之前梁家所在的别墅区相比,也还算是近的。
时逢周末,进城路况不好,一直走走堵堵的。
梁意星趁机给榕榆发微信:【树树,我这几天不回宿舍了,麻烦你给我收一下东西,一会儿有人会来拿的。】
后面跟了五六样必需品的名字,还有所在位置。
包括换洗衣物之类。
都是她思索、编辑了好久的。
榕榆在图书馆,回得很快:【好,我现在回去给你拿。】
没等梁意星道谢,她的下一条立马跟上:【怎么突然住出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
梁意星左手吊着夹板,没法动,单手打字不方便,在车里发语音也不合适,只能把手机放在大腿上,小心翼翼地,一个字一个字往上敲。
梁意星:【没什么,手臂受伤了,回寝室不方便,先在朋友家住几天。】
榕榆:【!!!】
下一秒,语音电话已经打过来。
手机在大腿上剧烈震动。
梁意星生怕手机掉下去,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压低了声音,“喂?树树,我有点不方便说话……”
榕榆语气有点急,压根没听她说话,急急忙忙问道:“意星,你手怎么了?怎么就连住学校都不方便了?”
她就是这样,对朋友热心,一如既往,始终如此。
声音里的担忧之意压根藏不住。
梁意星心头一暖,嘴角浮现出一点笑意,小声解释道:“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医生说有点骨折,要带几天夹板养养。”
“啊?!”
榕榆明显站在空旷楼梯间里,一声惊呼,引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回响,“……都带夹板了?这么严重啊?”
梁意星低声笑了笑,安抚她:“没事,真的不严重。你不用担心。我周一来上课,中午一起吃饭?”
“哦……哦。”
既然还能上课,说明应该还行。
听她这么说,榕榆放下心来,想了想,转而问起旁的事:“你住什么朋友家呀?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不用!”
梁意星吓了一跳,拒绝的话已然脱口而出。
只是,这一下,立马引起了榕榆的怀疑,“嗯?你怎么这么激动……男的还是女的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之前,梁家刚刚出事,家中所有动产不动产全数被封,梁志国和蒋媛两人的丧仪都没钱办,梁意星曾经为此东奔西走过,联系过从前关系还不错的几个朋友。
那几个朋友里有梁意星以前的同学、有和梁家交往甚密的同龄人,但他们的态度出奇一致,都是敷衍应付,或是拒不回应。
仿佛,因着梁家覆灭,“梁意星”这个人也变得没有交往意义了起来。
哪怕十万五万对他们来说,不过一顿饭钱,也不值得浪费在没用的交情上。
梁意星走投无路,才决定卖掉那只表,拜托吴卫帮忙处理家事。
至少将父母的尸骨顺利火化,买了墓地下葬。
这种尴尬内情,梁意星虽然没有原原本本地说过,但在聊天说话的蛛丝马迹中,榕榆也推断得出来。
她还以为,梁意星在宜江,已经没有靠谱的朋友可以求助了呢。
故而,才有此一问。
没想到,梁意星却被她问得僵硬了一下,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开口:“女、女生啊……”
前排,易霄笑了声。
车厢虽然宽敞,但到底距离近。
他明显是听到了两人说话。
梁意星连忙捂住话筒,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