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安怡所料,邢忘此时仍待在实验室里还没回去。
她的折返引起实验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向她打起招呼:“安怡?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东西忘带了吗?”
“噢,我想起我好像有一个数据弄错了,就又回来了,邢忘呢?”
那人向里面指了指道:“在里面。”
“好,谢谢。”
秦安怡将东西放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换上实验服进去,有些犹疑地走到他身边。
邢忘眼角余光瞥到她接近的身影,出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她所有的节奏,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匆忙之下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们之间一直是只要她不说话,那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两人几乎不会再说什么其他的事,于是气氛就此安静下来。
秦安怡悄悄攥紧了双拳,鼓起勇气说:“我刚刚在街上见到你妻子了。”
“嗯。”邢忘对此并不在意,简单应声后,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没有半分停留。
秦安怡观察他的神色,有些试探道:“听说她在附小上班?说起来附小也算是不错的学校,但是小学老师会不会有点埋没她的才华?”
她的话拐弯抹角的,邢忘微微皱起眉,道:“这是我的家事,就不用你关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下班了。”说完放下手中的东西,略过她走出去。
徒留秦安怡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
回到家后,两个人谁也没提今天遇到的人发生的事,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各自洗漱,又各忙各的事情。
今天天气一直阴着,到了半夜,突然下起大雨来,劈里啪啦地打在窗台上,声音大得将睡梦中的唐书蔚吵醒。
她下床将窗子关紧,冷风灌进屋内,冻得她一个激灵,突然的降温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窗户关好后,便连忙蹦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重回温暖的被窝,唐书蔚舒服地喟叹一声,接着便重新睡去。
直到窗外重新亮起,将她唤醒。
她照常去卫生间洗漱,路过客厅时却见小床上隆起,她轻轻皱眉有些疑惑,邢忘从来就没有比她起晚过,总是早早起来做早饭,怎么今天都到现在了还不起来?
她摇摇头,想着许是昨天比较累,想要再睡一会儿吧。
因为她平日里都是掐着点起,起来后吃邢忘做得早饭,所以今天他没做,那她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做,便拿了几块饼干出来,又热了杯牛奶,解决掉早饭。
她换好衣服拿了把伞,走到门口就要出去上班。
手在握上门把手的瞬间有些迟疑,又回到客厅,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床旁,低声唤道:“邢忘?邢忘?快八点了,你还不起来吗?再不起你上班要迟到了。”
邢忘闭紧双眼,面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潮红,怎么叫都叫不醒,唐书蔚伸出手背放到他的额头上,温度高得惊人。
他发烧了。
家里没有温度计,无法确定他烧到多少度,但就从他现在几乎是昏迷的状态也知道温度必然不会低。
高烧不退是会把脑子烧坏的。
唐书蔚赶紧跑到隔壁叫人,也幸好任伟才还没有走。
“任哥,邢忘生病了,怎么都叫不醒,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到楼下打个急救电话?”
楼下有公共电话。
“行行,你别急,我现在就去。”任伟才连外套都顾不上披就跑下楼了。
唐书蔚又回到客厅,把家里的白酒倒在手帕上在他身上擦拭。
边擦便叫他的名字,邢忘迷迷糊糊的,偶有应一声。
怎么一夜之间就病得这么严重,唐书蔚不太理解,他平时看着身体那么好,还晨跑游泳的,怎么这说病倒就病倒?
阳台上的风吹过来,一缕一缕的,钻进衣服缝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唐书蔚转头去看,只见阳台门都没关好,冷风飕飕吹。
这时任伟才跑上来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你给他收拾件衣服吧。”
“行。”
有任伟才的帮忙,唐书蔚轻松许多,等邢忘在医院挂上点滴后,任伟才才离开去上班,唐书蔚在他旁边守着,医生说一会儿就醒。
趁着他还没醒,唐书蔚好好打量着他,面上的潮红退却,只剩下苍白,双眼紧闭,眉型锋利,鼻梁高挺,眼睫浓密,再加上现在皮肤苍白,十足的病美人的模样。
“这是你爱人啊?”隔壁床是一个挂吊水小孩子,说话的是旁边看守他的妈妈。
“对。”唐书蔚点头。
那人笑了笑:“你爱人这是生了什么病?”
“发烧。”
那人叹口气,说:“都是换季,一到换季,天气转变,就容易生病,我家这个也是,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一到换季就生病。”
“是啊。”唐书蔚瞧着病床上的睡倒的人,平日里看着身体好的不行,没想到突然就生病了。
唐书蔚去打了盆水过来,将他身上脸上擦了擦,他身上还残留着酒精的味道,有些刺鼻,她着重在擦过酒精的地方用清水多擦了几遍,企图擦去气味。
方法见效,味道减轻不少,唐书蔚不放心,鼻子凑到他的颈窝处轻轻闻,直到闻不到味道才满意地停下动作。
她直起身,脸上带了一丝满足,没保持多久,表情凝结在脸上。
“你醒了?”
“嗯。”他的嗓音有些干燥沙哑,眼中是对她刚刚行为的迷惑。
唐书蔚举起毛巾解释道:“你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