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林湖看着他说道：“可是你在害怕她。”
王擎醒过神来：“确实。”
小莲的试探并不算高明，可即使看穿了她的目的，甚至都不是被她试探的主体，王擎在那一瞬间依旧诞生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小莲若是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她真的会暴起杀人。
更何况，她一直表现的这般阴晴不定，这样的试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次。
但凡有哪一次做的不够，结局就生死难料了。
简直就是在身边放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王擎拍了拍林湖的肩膀：“你自己多保重。”
林湖认真替她解释道：“她只是有些别扭罢了，实则人还是非常好的。”
哪怕小莲的手段看起来格外的渗人也改变不了她行事的初衷实际上是为了给林湖出一口气，或许也有震慑玩家替他撑腰的意思在。
就这，她甚至还担心林湖误会，还特地又解释了一句那个玩家内心充满了对他的恶意，她并非无缘无故的就出手。
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熟悉起来的流浪黑猫，身手敏捷的抓住了一只耗子，又怕吓到柔弱的两脚兽，于是别扭又高傲的喵喵喵解释两句。
清楚的接收到了对方的好意，林湖又怎么可能会惧怕她，让她的信任被辜负？
王擎服了。
难怪小莲对他另眼相待。
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得到像林湖这般相信他人的，尤其这个他人还是一个异类。
他也不羡慕了，这都是林湖该得的，换做他自己上，估计就死在小莲手里了。
“再会。”王擎伸手在耳边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选择带着玩家们连夜离开。
“再会。”
送走玩家和路人举子以后，林湖又去找了小莲。
“枉费你与我说得天花乱坠，口吐莲花，竟是一个举人都没留下来！”小莲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该不是为了放跑他们，故意扯了面大旗子忽悠我的吧？！”
小莲生气的时候，什么奴家啊、妾身啊全没了，直接你来我去。
但这并非她气极了的表现。
若真把她气到一定份上，她反而不会表现出来，面上温温柔柔的应对着，实际上心里早当对方是一个死人了。
面对小莲生气，林湖早有预料，但他相信小莲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必然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湖也没藏着掖着：“古有七擒七纵收归人心，我们要干的是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又怎么能不仔细考验呢。”
“他们只当这世上吃人的鬼怪最可怕，却不知道这世道分明处处都是危机，若是没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恐怕留不下几个人来。”
毕竟，鬼怪杀人是有规则的，没有因果就无法杀人。
可人杀人就不一定了。
这个世界上，活人才是无序的。
总而言之，林湖相信，前方还有一场社会的毒打等着他们。
说不定和鬼怪恋爱反而是降低难度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可是非常的危险呢。”小莲看了他一眼，巧笑嫣兮的坐了回去，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考验他们？”
“至少先活过一年吧。”
要是一年都活不到就死了，那样的帮手有还不如没有。
“现在，我们可以先做一些准备。”
“做什么准备？”
“还请小莲姑娘将手底下的人手都召集起来，问询一下她们可有什么一技之长，先将这一技之长捡起来，自食其力经济独立是女性展现自己力量的第一步，唯有脱离了他人也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才能让他人正视你的存在。”
“再挑选出一些识文断字的人来办一个女子学堂，思想的启蒙远胜于其它一切，这才是从根本上真正的帮助大家独立自主。”
“同时也能培育出更多的人才，占据更多的权利，才能够发出女子自己的声音。”
“育婴堂也该办起来，不拘是女婴还是男婴，养育长大也会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
林湖开口就罗列出个一二三四来，可见他心中早已经模拟过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而不是真就头脑一热的说大话。
“你倒是半点儿不怕，都差使起我来了。”小莲眉毛一挑，老神在在的往椅背上一靠：“这学堂办起来倒是容易，也不过是耗费些金银罢了，只怕你招不到学生来。”
林湖笑了笑，一一给她掰碎了说透了：“改革非我一人之工，事关天下女子，自然要将女子们都劳动起来。”
“任何完全依赖于他人的计划都是非常的畸形的，我可以是一个引路人，指引者你们该怎么做，但我不能完全代替你们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否则，这不是女子们的成功，而是我林湖一人的成功，一旦我死去，所有改革就会快速土崩瓦解。”
“至于学生，姑娘大可放心。”
倘若他要招收的是男孩子难度或许会很大，可他要招收的是女孩子。
一个女孩子生下来或许就价值一袋小米，就能被自己的父母交换出去。
倘若有一个冤大头愿意真金白银的招收女孩子去读书，只怕他们还要欢天喜地的将女儿带去换钱，又哪里会管办学的是人是鬼，背后又会有什么阴谋。
“若是实在招不到人，我们还可以慢慢等那些婴儿长大，改革非一日之功，慢慢等着也就是了。”
“或许我看不到成功的那一天，但是小莲姑娘总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到时候就拜托小莲姑娘看看那平等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