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会场外人山人海。
因为是近些年难得规模宏大的、且有不少私人藏品展出的展览, 除了吸引大量游客外,许多电视台也争相报道。
转播的机器停在会展门外,入口处,游客和记者混在一起, 无论是游客验票的入口还是记者专用的通道, 都挤得满满当当。
队伍更是长的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 众人摩肩接踵,私语声、笑闹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种堪称喧闹的响动, 在金色的阳光下,隐隐给人一种沸腾的感觉。
武侦一行躲在会展不远处的树荫下。
乱步蹲在街边,正在打电话。
太宰治往手中的雪糕上挤了一圈洗洁精, 慢悠悠走了几步,在乱步身旁蹲了下来。
“月崎的手机还没打通吗?”
太宰治问道,舔了口雪糕, 又将雪糕在乱步面前若有似无的晃了一圈。
乱步冷漠的看着, 表示毫不心动。
“螃蟹外表的雪糕加上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洗洁精,就算我以后再也吃不到甜食了,也不会碰这东西一下……”
这时手机另一头传来“嘟嘟”两声, 紧跟着就是温和的机械女声,乱步轻轻“啊”了一声, 拿开手机,皱眉看着手机屏幕。
“没打通。”
“那没办法了, ”太宰治拍拍身上的落叶起身,“我们先进去吧。”
乱步依然不动, 神情严肃的出奇。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乱步君, 你为什么和对月崎一起进会场这件事这么执着啊?两个电话不接很正常吧?”
“比如睡过头了,比如投河时手机不小心掉河里了,比如正在刷牙洗脸没注意到手机在响——他看到未接来电后会回电话的,还是说……”
太宰治双眸眯起,咬了口雪糕。
乱步脊背一僵,眼珠乱晃半晌后,平静的站了起来,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中。
“你说的对,我们先进去吧。”
他转身向会场走去。
太宰治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一歪头,将雪糕上沾着洗洁精的那部分吃掉后,扬手一扔,把剩下的雪糕扔进垃圾桶,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跟上了乱步。
因为园子给的是VIP票,所以他们免于排队,走vip通道很快就进入了展馆中。
除了太宰治在过安检时被搜出了一瓶洗洁精、好几包毒药,且差点被安保人员当成可疑分子扭送警察局,又被福泽谕吉劝下来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展馆很大,众人感兴趣的部分也各有不同,所以一进入展馆,大家便四散开来。
太宰治和乱步还有福泽谕吉一起,往陈列书籍的地方走去。
他喝了口水,喝到一半感觉不对,吐出一堆泡泡。
太宰治有些遗憾:“乱步君,那瓶洗洁精好像真的过期了,没什么用呢……乱步君?”
太宰治发现乱步没回话,停下脚步转头,看见乱步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的看向二楼方向。
“乱步,怎么了?”
福泽谕吉走过去,问道。
乱步收回视线,“没什么,感觉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但是……”
他又忍不住看向二楼,片刻后,摇头:“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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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仓库内,在一片近乎凝滞的气氛中,黑发青年低声喃喃,面上一片不可置信。
他忽然掏出手机,似乎在找些什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身前悬挂的工牌翻倒正面,青年的照片连带名字也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Достоевский。
一串不明觉厉的俄罗斯字符。
中原中也和琴酒平时世界各地执行任务,要说俄语多少也懂一点,但谈不上精通,因此两人盯着那串字符看了好几秒,才确认了这是一个名字而不是一长串的自我介绍,进而开始在脑海中检索起这串字符的意思。
“我姓陀思妥耶夫斯基,姓氏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长,所以直接叫我陀思就好。”
费奥多尔,也就是青年头也不抬的开口。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段监控,看了片刻后,又抬头打量周遭,走动间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这间仓库内,装了起码不下二十个摄像头,仓库是在五天前坏的,昨天曾差点修好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坏了,直到半个小时前,才彻底修好。”
“在仓库故障的这段时间,仓库的照明系统一并损坏,所以即便有监控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不过根据五天前的监控显示,在仓库故障的前一秒,诏书还是安稳待在仓库中的。”
费奥多尔将手机递给了中原中也。
琴酒垂眸看去,确认了费奥多尔所言非虚,而根据两人的经验,自然也能确认这段监控没有任何加工的痕迹。
也就是说,诏书是在仓库损坏后,无人出入的情况下失窃的。
——这是一起密室盗窃案。
琴酒找到诏书的心比任何人都迫切,他没有说话,只是反复看着那段监控,眉心不自觉隆起,皱成一个“川”字。
片刻后,他提出一个猜测。
“或许那个盗窃者在仓库损坏之前,就已经藏在了里面,趁着照明系统损坏,监控失效这段时间盗走诏书,然后在仓库修复完毕,大门开启后,带着诏书偷偷离开。”
“那个时候照明还没修好,仓库内一片昏暗,我们的视线又都集中在手电筒的光线上,没发现有人出去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