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从没有和别人贴这样近拥抱过,除去幼时父母这样抱过他,在他有性别观念后,母亲就没有这样亲密的抱过他了。
对方的身体就像源源不断发热的火炉,驱走了虞书身上带着的寒冷。
虞书抬起手,用手推了推对方的胸膛,示意对方松开自己。
对方察觉到虞书的意思,随后缓缓的松开了。
虞书抬起头看向对方,对方拉了自己一把,他应该说谢谢的。
“谢谢。”
虞书把话说出口。
戚失臣看着站得离自己很近的人,他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对方没有发现他的一点异常。
虞书说完后,伸手捡回掉落在一旁的树枝,手帕掉落在草丛中去了,以虞书的行动,捡回来要花费一点时间。
因为他不敢乱走,他的鞋子现在已经十分打滑。
戚失臣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了那张手帕,他抬脚走了过去,把那方手帕捡了起来,又看了一下四周,他找了一根较粗的木枝。
戚失臣徒手把树枝的多余的枝丫剃掉,然后用手帕在顶端打了结,随后又返回,把那根木枝做的简易手杖递给了虞书。
虞书接过这根手杖,这根手杖比他捡的那根要好很多,能借不少力,也不用担心会轻易断掉。
“谢谢。”
虞书再次表达了谢意。
戚矢臣看着面前的人,眼前的人客气疏离,礼仪家教都很好,但是人情世故一概不通。
不止发色,连带眼睛的颜色都是浅浅的,似无尽深处的寒雪,不像红尘中人。
“你刚刚在树下做什么?”
戚失臣问他。
虞书听了对方的问话后,怔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哪一件事。
虞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们走远了,早就看不见刚刚那棵大树,也看不见大树下那株颜色艳丽的红色菌子。
“我想闻一闻菌子上的水珠的气息。”
虞书认真的同他解释,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戚失臣听了虞书的话后倒是笑了一声,问他。
“闻到了吗?”
虞书摇了摇头,水珠本没有气息的,但是人的大脑感官会赋予它新的气息。
虞书还没来得及体验的时候,就被对方打断了。
“回去了。”
虞书轻轻的说。
因为对方挡在他跟前,对方不走,自己也走不了。
戚矢臣对他的话没有异议,转身便往回走了。
戚矢臣脚下穿的是专业的登山装备,他走得十分的稳当,每一脚下去,林中的草丛就被踩平一片,虞书只需要顺着他踩的路跟着走就行了,也避免了草上的露水沾湿他的裤腿。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走出了山林,虞书见对方径直往河边走,虞书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已经脏的不行了。
洗漱台肯定不能洗鞋子,但就这样走回去换鞋子的话,帐篷的平台肯定会被自己踩脏的。
虞书也去了河边,他看见对方直接站在浅水地带,水流直接把他鞋子上的泥土冲洗干净了。
虞书也准备像对方那样做,他走到水流浅浅只有三四厘米深的地方清洗。
虞书的鞋子是休闲鞋,并不是像对方穿的长靴,而且他的鞋子也并不防水,以对方那样的深度,肯定会浸湿整双鞋子的。
清澈的水面被淤泥弄脏了,深褐色的泥水顺着水流流下去,虞书轻轻晃动脚,把鞋子底面上的泥土借由水流洗掉。
洗干净后他蹲下身子,把刚刚从手杖上取下来的手帕洇湿,打湿手帕后他一点点的擦拭自己鞋子上的泥渍,很快白色鞋子就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洗干净鞋子后,虞书又把手帕搓洗干净,洗干净后他拧干水,看了一眼还站在水中的人,他在弯腰揽水,动作随意的洗手。
虞书没有打扰对方,起身往回走了。
往回走的路途,虞书看见河边有两个小孩子,他们蹲坐在大石头上,旁边放着篮子,他们手中拿着蔬菜往河里浸,看样子是在洗菜。
孩童约莫四五岁的样子,身边也没有大人看守,虞书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孩童洗菜很是麻利,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
洗好菜后,他们把菜放在篮子里,两个小孩各拎着篮子的把手,一起把菜往回抬。
两个孩童脚下没有穿鞋,光着脚丫,脸蛋也是红得皲裂,肤色不似大城市的孩童那样白嫩,衣面泛油光,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清洗了。
“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子?”
“怎么两个小孩子在河边洗菜?”
“没有大人跟着吗?”
“没上学吗?”
营地的游客陆陆续续的从帐篷出来,有的人为呼吸新鲜空气,往树林茂密的地方走,故而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两个小朋友。
虞书站在一棵大树边,他此刻就像树木的伴生者,停留在那里。
“上学是什么?”
小朋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那些叔叔阿姨,语气疑惑的问那些大人。
那些大人又多询问了两句,得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原来这家的小孩子父亲好赌,母亲因病去世,只有奶奶在,爷爷也是瘫痪在家里。
奶奶在这露营地做清洁工,清理垃圾的,一个人做工糊口,一家人全靠奶奶养活,他们是住在这山里的人家,出山一趟基本上都是靠走出去的。
这样悲惨的遭遇,惹得游客同情,大家从包里拿了些钱卷成卷,塞到了小孩脏兮兮的口袋里,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