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知道了很多事——现在是什么年代,她召唤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的咒力特性,咒术师的能力范围,死亡预知梦的画面,甚至于另一个世界的大部分常识,都内化成了他知识体系的一部分。
“还好吗?”
她像是观察到了某个节点,这才弯腰收拾起地上的卷轴,一边扎紧,一边往前凑了凑。
“刚才那是‘术式公开’,如您所见,可以强化术式效果。”
斑消化完那些强买强卖的知识,眉头拧的像麻花。
【所谓的‘术式公开’,应该只会公开‘生得术式’的具体能力。】
他快速翻阅脑海中的知识,浑身散发着黑压压的气场,简直比浓稠的夜色还要渗人,【而你塞给我的那一堆,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我可不认为‘抓娃娃机的命中率’以及‘把一碗拉面汤沾完需要多少面’和你的术式有关。】
杏里打哈哈笑了一下,立马挨了对面一个白眼,瞬间不敢笑了。
她咳嗽一声:“情况特殊,为了加倍术式效果,我还额外公开了很多个人情报……也确实塞了些无用信息,您先缓一缓,等缓过来了,我再说后面的事。”
啧。
这个“个人情报”也是有够水的。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用的研究上面。
【别浪费时间,说。】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术式名为“请神容易送神难”,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通过生得术式召唤已逝之人,让其作为“过咒怨灵”供自己使役。
但作为代价,她得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筹码盘上,在达成目的后,遭受过咒怨灵的追杀,直至死亡。
她很少用这个能力,因为不划算。
但这回她耍了个小聪明。
她利用“术式公开”增幅了自己的能力,从而压制“过咒怨灵”的狂化状态——宇智波斑现在还能维持人性,进行正常的思考和沟通,也算她的功劳。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在他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达成新的契约,以解除后续的追杀。
但直觉却告诉他,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她没有把信息给全。
即便有“束缚”在身。
“我们立下新的束缚吧——”
杏里轻拢长发,往后一抖,乌黑的眼睛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发现她带了一只耳坠,黑色的,捕梦网的形状,很低调,但又有着不符合低调的精致。
矛盾的家伙。
“作为交换,您帮我破除死局,而我帮您实现一个心愿,这么一来,我们就两清了,您也不必为了追杀我而东奔西跑。”
【呵,】他笑了,【看来你对自己的逃命水平很有自信。】
她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
满口谎话的小崽子。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你的术式是使役‘过咒怨灵’为自己战斗吧?我似乎不能单独行动。】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咒灵’的概念。”
她解释道,“若是按照原来的方式,您的力量会被大幅限制,但现在——我加了一道封印,您与我一体双魂,有我作为锚点,您可以享受‘过咒怨灵’的增幅效果,使用双倍于全盛时期的力量——当然,只能通过我的身体使用——简单来说,只有我能用。”
【你提供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些。】
“诶,没有吗?”
她像是头一回听说那般惊讶。
【装傻的时候也麻烦放聪明一点,不然我会想打人。】
“……”
【然后呢,既然这个世界没有‘咒灵’,你又把我封印了,为什么我的意识会在外头。】
“因为不方便。”
她摊开手,老老实实道,“我需要舒适的社交距离——对于您而言也一样吧?所以我把您的意识分割出去,变成我的影子——您可以在距离我十米左右的范围内活动。”
【所以——你的情报到底还漏了多少关键信息?】
“不多,不多。”
她摆摆手,又把手背在身后,仰起头,温顺地看着他,像是刚挨完教训,答应不会咬沙发的狗。
——信你才有鬼。
斑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说实话了。
【如果我答应了你说的条件——你又要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说说看嘛,您的愿望是什么?”
树林里的月光很薄很薄,照在身上,一点儿暖意也没有。杏里看着沉默下来的宇智波斑,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在酝酿一个大新闻。
【毁灭世界,再重建——你觉得如何?】
“哇哦……嗯,啊?”
杏里露出堪称见到了实体行为艺术的复杂表情。
——毁灭世界这种事,她心情不爽的时候天天想,但真要她付诸行动,她能躺平到世界末日。
而且,这家伙好像还说了重建?
重建可比毁灭要复杂多了,她两辈子的学历加起来都hold不住,更不用说她本身就是个咸鱼了。
“我就是个高专生,还是个下忍,实在干不了这么复杂的活,能不能等价交换,换个更……”
斑没空听她跑火车,打断道:【不必担心,你只要同意转让身体的使用权就好,最多半年,我就能收拾好一切,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的。】
“半年?”
这家伙打算半年就杀穿忍界?
还要再重建一个自己满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