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宇智波鼬从暗部的会客室走出来。
三代火影的建议还萦绕耳边,一字一句,犹如坏掉的钟鼓,嗡嗡作响。他感到有些发晕,像是淋了好久的雨,喉咙有种几近发烧的干渴感。
但现在还不是放任自己晕倒的时候。
他还有一件事没完成。
宇智波杏里……
下雨之前,他就想找她,却被种种意外打乱了计划。
关于这个人,他其实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止水的朋友。
她是个神秘主义者,很少在大众面前展露身手。偶有人提起她,也都说是个吊车尾,不值一提。
但止水一直夸她很强,说她还藏了不少本事。虽然止水对谁都是以夸为主,但这回鼬不得不承认,止水说的没错。
——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的人不多。
他更加笃定,今日凌晨,震慑根组织的骚乱与她有关。
方才,三代火影对他透露,团藏受了重伤,情况很不好,而且根组织那边似乎怀疑他与那场袭击有关。不过,三代火影深知团藏的睚眦必报,不想激化矛盾,遂做主把他保了下来。
但火影对他也并非完全信任,这次召见,除了下达任务外,还想旁敲侧击地问问团藏遇袭的事。
鼬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他并非是想保全杏里,而是有些事情,他需要亲自去确认。
不过,经过早上那么一闹,宇智波杏里这只精明的狐狸,估计是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了。
除非——
鼬顿住。
雨后天晴,树木和泥土都湿漉漉的,散发着独属于夏日的凉爽气息。
他看到,族地门口遮阳棚的长凳那边,宇智波杏里惬意地坐着,长长的卷发被编成了一条侧辫麻花辫,随意地搭在胸前。她换了身衣服,比起早上的干练,下午的衣服更加宽松,像是居家常服,消弭了不少距离感。
她抱着一袋新鲜蔬菜,像是刚逛完菜市场,正在与佐助闲聊。
远远的,他听见佐助说——
“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帮你送信的,想约哥哥的女生很多,他从来都不理!”
“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也是帮别人送信,送完我就回家。”
“别人的也不行,他是不会跟别人约的!”
佐助双手叉腰,誓死要捍卫哥哥的私人时间,“我哥哥答应陪我修炼了,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的时间都是我的,谁也别想占用!”
“他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昨天。”
“那坏了,他大概率会放你鸽子。”
“你不要乌鸦嘴啊!”
佐助暴跳如雷,一脚踩在石板路的水洼里,溅起的泥点沾湿了他的鞋带。杏里立马抬脚,避开水花,然后指了指佐助身后。他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哥哥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跟前。
“哥哥——”
佐助开心地扑过去,抱住鼬的大腿,回过头,朝杏里扬起下巴——他知道与自己搭话的女生是个没啥本事的吊车尾,他们之间的交集,还是小时候的一场意外,那个时候,她放野猪吓他,最后被哥哥教训了一顿。
当然,这个腹诽若是被杏里听到,她估计会大喊一声“冤枉”。
两年前,她实验“自制兽药”的驱逐效果,特地选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废弃演练场里折腾野猪——却没想到佐助这小子,大晚上的闯入森林,好巧不巧,被发狂的野猪给追出了二里地。
杏里及时救了他。为了赔罪,也为了收买,她给佐助做了番茄味的烤肉,希望他网开一面,不要回去告状。
结果这小子嘴巴答应的好好的,回去就因为吃多了肉,闹了肚子——这个嘴巴和肚子都不牢靠的小子被鼬三言两语盘问出了前因后果,然后杏里就倒霉了。
宇智波鼬是个记仇的人,虽然年纪上比杏里小五岁,但下起黑手来,可是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要老辣。
杏里已经不记得那一个月她被找了多少次茬,记了多少次过——宇智波鼬总能不动声色地在族长和长老面前提起她这么一个人,又或者是在“纪律加强月”的政策上推波助澜,让她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总之,她后来托了止水的人情,又给鼬写了一千字的保证书,这才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一想起当年的事,杏里就觉得头皮发麻,有种吃了一锅夹生饭,上下都折腾的无力感。
她拎着菜,站起来,麻花辫往后一甩,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好久不见,鼬。”
“确实是好‘久’不见。”
鼬并没有为她的主动现身而感到高兴。他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特别对于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更是如此。
但在弟弟面前,他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杏里偷偷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毫无表示,便从装着新鲜蔬菜的袋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这封信,我受人所托,给你了。”
鼬的视线先是落在她的脸上,观察她的微表情,然后才是信封——他接了过来。
这个信封上沾了菜叶子的露水,湿乎乎的,看着不像有什么机关。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搞不懂这个人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他拆开信封,很快就说不出话了。
信纸上面赫然是熟悉的笔迹,只写了一句话——
“是我,鼬,一个人前往秘密集合点,我在那里等你。”
鼬的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红色,但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合上信,双指夹住,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