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剂针管不算细,扎进艾尔海森肩颈刹那,冲击力让他没能第一时间讲完整“教令院”三个字。
从容地从后脖颈处将针管拔下:“把人带下去。”
苏尔特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对眼前的这一幕不可置信,似疯狂般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用的是最高浓度破坏神经系统的“罐装知识”药剂,一般人触碰到针剂内容物就会即刻暴毙,即便艾尔海森是高敏捷、高体能Alpha也不可能这样安然无恙。
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艾尔海森转过头面向陷入狂躁的人:“苏尔特,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除了你别人都是傻子?”
时间回到十二个小时前——
拿着博扎思给的一沓资料,艾尔海森从第一本看到最后一本,得以了解所有线索以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博扎思已经向他坦白一切。
五十年前,博扎思的父母在不惑之年死于大脑开发手术,换届过后,新一任教令院大贤者意识到这种手术的恐怖性,上诉高层将其取缔。
对年幼的博扎思来说,这不过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他的父母深受此害,此后,博扎思被送进健康之家,在那之前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能像他的父母一样研究神经系统,发生了这种事后更加致力于找出后遗症的破解之法。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大脑开发手术被取缔,博扎思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和仅存的资料拼凑手术轮廓,尽管困难,仍丝毫不放弃且乐在其中。
然而,就在研究过程当中,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被攻破,博扎思绝望地发现,大脑一旦被破坏,无论何种程度,绝无复原可能。
他知道这种情况后便再未进行过相关研究,逆天而行之事再做下去只会受其反噬,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因此也未再将这些研究成果告诉过任何人,任由时间将此事封存。
博扎思之所以告诉艾尔海森这些,这次的语言类罐装知识实在可疑,与他几十年前的研究何其相似,又更为可怖,这样秘密的研究成果,除了他,唯一有可能再了解到的,只有拥有虚空终端最高权限人。
——大贤者,苏尔特。
艾尔海森认为至少作为如此位高者,不应该沉如此不住气,故意说那一番话,第一是为了警告苏尔特不要再起非分之想,其次,引蛇出洞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苏尔特还是下了死手,所以早早地借助神之眼进行防御,果然派上用场。
被剥夺所有大贤者的服饰、头冠以及胸章,苏尔特一整个变得呆滞而木讷,可仅仅被押解走了两步路又骤然暴起:“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杀父杀母仇人的?”
艾尔海森脑袋忽地腾起一阵眩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近附耳的噪音,抑或是错觉……?
稍顿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法律会审判正义,而你,没有再评判的资格。”
关于父母的死因,博扎思确实还未真正告诉他,而他,会找博扎思去问个明白。
艾尔海森话落瞬间,苏尔特似仍不死心,还要挣脱身边的警卫,一道青绿柔和的光芒突地闪过,包裹在绿光之中,一双稚嫩却显得稳重的手在狂躁的苏尔特头顶抚过。
纳西妲口中默念着什么,一同出现跟在她身后的,则是前往沙漠生死未卜的赛诺和博扎思。
“草神大人。”整齐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办公室里。
苏尔特在被抚过的刹那陷入沉睡,与此同时,艾尔海森微笑地看了一眼身后终于出现的并肩作战的好友们,也体力不支地快要倒下,被一旁的警卫队长及时扶住:“艾尔海森书记官!”
纳西妲敛起光芒,从悬浮空中的状态轻轻落到地面上,向众人打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声地下达着指令:“赛诺风纪官、博扎思医生、警卫队长留下,其余人员撤离。”
并不空旷的办公室,让一部分人先离开空出场地。
情况紧急,问题还是出在苏尔特的针剂上,确实有预料苏尔特会不甘心,却没想到,他竟然能下得了死手。
神之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御,突破阈值的却不计在内。
神经毒素的扩散速度之快,破坏力之强,在神之眼的庇护下仅仅只有一毫克不到的剂量钻了空子,也仅仅只是这一毫克不到的毒素,已经蔓延到整个大脑右叶区。
纳西妲神情严肃,扫描艾尔海森全身,制止毒素继续向周围区域扩散,并抑制已扩散毒素生效。
一众人屏息凝神,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也丝毫不在乎,看着神明为书记官治疗,随时待命。
焦灼地等着有人可以来打开这扇门,迟迟未能如愿,再也等不及。
卡维推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瞬间流下泪来。
——
两个小时前,并不安稳的睡眠。
艾尔海森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之后,很少出现这种情况,肚子里揣着双胞胎小崽每天会耗费他不少精力和体力,头脑仍旧困乏,本想再睡一会儿却被一阵强烈的心悸惊醒。
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混沌不明,梦境的景象还未清醒便已忘了个大半。
连忙穿好衣服走到门外,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进教令院大门就听到紧急广播疏散人群,冥冥中的指引,带着他和梅赫拉克来到这里。
艾尔海森毫无生气地躺在他面前,卡维腿一软,跪坐在地板上。
博扎思虽然从前从未见过卡维,此情此景,第一眼便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艾尔海森口中所说的“爱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