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灯火通明。
陈道临神情落寞地推着陈东,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哪怕长时间不在陈家,身为家主,卧室内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龙老、昆仑,麻烦你们在外看守一下。”
陈东摆摆手。
陈道临晦暗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却没有阻拦,而是将陈东推到书桌前,他便径直落座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从抽屉中取出香烟,默默地点燃了一根。
神情惆怅,落寞,黯然,愧疚。
随着袅袅烟气从口中吐露出来,陈道临的情绪却丝毫没有改变。
他就呆坐在书桌前,抽着烟,发着呆。
刚才的局面,他若是还分毫不退,势必会引得陈老太太一派的反扑。
陈家派系本就错综复杂,一方强势反扑,难保不会有人从中推波助澜。
正如陈东所说,一进一退才能最快解决问题,但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兰儿,我这父亲当得不合格。”
陈道临眼眸中有些泛红,愧疚的呢喃道。
“爸……”
陈东平静的看着陈道临,安慰道:“没什么的,不用愧疚的,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
他知道父亲想把最好的给他,可他也知道审时度势。
更何况,刚才父亲为他争取到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也是他……最想要的!
陈道
临身躯一颤,看着陈东,通红的眼睛里隐隐泛起了雾气。
陈东越是平静的安慰。
他越是愧疚。
二十几年,本来他因为家主之位,就失去了对陈东的二十几年陪伴。
如今面对陈家上下,还得退让到这等地步,让陈道临心中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陈道临蹲在了陈东面前,郑重坚定地说:“东儿你放心,爸爸一定找遍天下所有名医,不计一切代价,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让他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看看,什么是奇迹降临!”
陈东洒然一笑。
缓缓地前倾身子,靠近了陈道临的耳边。
他努力的压低声音,仅仅发出陈道临能听到的声音。
“其实爸帮我争取到的,就是我最想要的。”
什么?!
陈道临悚然一愣。
期限不足一年,饶是他也没有把握让陈东站起。
犹如誓言般的坚定语气,也是因为愧疚,不甘心,不想放弃最后一丝机会而已。
但陈东的话,显然另有所指。
下一秒。
陈道临就感觉到他右手按压着的陈东的大腿,动了一下。
这……这是幻觉?
陈道临登时茫然无措,神情恍惚。
他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陈东的大腿。
刚才……感觉出错了?
疑惑刚起。
陈道临身体猛地一震,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
微微颤动的感觉。
不是幻觉!
没有感觉出错!
几乎同时,陈东靠着陈道临耳边,戏谑一笑:“奇迹其实早就降临了……”
轰隆!
陈道临如遭雷击,所有的愧疚、悲痛和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惊喜。
饶是以他的阅历和城府,此时也难以抑制的激动地浑身颤抖。
刹那间,他便明白过来。
只是,正当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
陈东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陈道临登时明悟,只是嘴角依旧抑制不住的上翘,双手狠狠地搓在一起,揉搓着,以压制内心的激动狂喜。
再看向陈东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惊讶,甚至是……敬佩!
陈东则是轻泯了下嘴唇,浅浅一笑。
眼中光芒闪烁着,锋芒尽显,凌厉到了极点。
一年期限!
我等的就是一年期限!
父亲归来,让我能保留住这张底牌。
所有人皆以为我陈东残废,不可能有奇迹发生。
真想看看,一年之后,父亲的寿宴之上,陈老太太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猛兽,看到我陈东再次站起时,你们的脸上,将会精彩到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陈东也激动地双手紧攥在一起。
他今夜所受的屈辱和针对,将会在父亲寿宴确定家主之位时,全都十倍奉还回去!
绝杀到,让陈家上下,
哀鸿遍野,无力反抗!
那一刻,才是胜者为王!
与此同时。
陈老太太的佛堂中。
靡靡诵经声回响着。
陈老太太平静地跪在佛前蒲团上,闭着眼睛,随着诵经声,缓缓捻动着手心佛珠。
泰然自若,沉稳如水。
与之刚才大厅内的她,判若两人。
陈道平在一旁站立难安,目光飘忽。
而在另一边,陈天生也默然而立。
只是相较于陈道平的不安,陈天生此时眼镜之下却是绽放着欣喜激动的光芒。
以往,佛堂禁地,少有人能进入。
老太太信佛,排斥人出入佛堂。
但陈家上下都清楚,能进入陈老太太佛堂者,势必是陈老太太看重之人。
曾经的陈天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