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中。
欢声笑语。
有龙老和郑君临这两位“交情深厚”的忘年交存在。
席间少不得风趣谈资。
陈东落座轮椅之上,笑看着龙老和郑君临打趣。
昆仑始终落座在陈东身旁守护。
主陪位上的郑家主始终注意着陈东看郑君临的表情。
那是一种哥哥看待弟弟的表情。
非但没有不满,反而乐在其中。
这让郑家主无比欣慰,心中连连感慨郑君临这小子是傻人有傻福。
二十来年拼过族中旁系的能力。
到头来,却是撞大运,玩了一手围魏救赵,弯道超车。
单是交好陈东这一点。
郑君临下任家主,在郑家,就谁都抢不走了!
身为父亲,他何曾不想将自己打拼下来的百亿家产继承给自己亲儿子?
只是儿子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只能强忍不甘,培养旁系。
如今……终于心里踏实了。
“君临,你小子别光顾着说啊,倒是敬陈先生一杯啊。”郑家主嗔怪了郑君临一眼。
正和龙老海吹的郑君临登时举杯站了起来。
他和龙老聊得最起劲,喝的酒也是最多的。
此时郑君临已经有了浓浓醉意,看着陈东,神情肃然地说:“感谢东哥,让我有了今天。”
说着,他突然露出了憨笑,指了指酒杯:“啥也不说了,
全在这酒里,我干了,东哥随意。”
“你个憨批。”
郑家主听到这话,登时大手捂脸,满腔无奈。
这要是换成郑君羡,或者其余几个优秀的郑家年轻人,指不定都是舌绽莲花,把陈东捧上天了。
到了自己亲儿子这倒好,一句我干了你随意,就跟个街溜子似的。
陈东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你都干了,我不干就不够意思了。”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郑家主尴尬的看着陈东:“抱歉了陈先生,君临就是这大咧咧的毛病,不好教的。”
“没事的,这样倒显得真实。”
陈东摆摆手,眼前的郑君临倒是有几分让陈东看到大学时的自己。
当时的他,确实困苦。
但努力学习兼职工作的时候,也少有的会和要好同学出去撸串喝酒,放纵一把。
当时的他,也如同郑君临这般,一句“我干了,你随意”。
郑家主愣了一下,随即欣慰的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郑君临和龙老兴致不减,两人喝的都勾肩搭背,就差拜把子了。
陈东和郑家主也喝了不少,醉眼朦胧。
就连刻意保持清醒的昆仑,也有些晕乎乎。
郑君临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无奈地说:“又没了,君羡,拿酒来。”
吱呀……
门开了。
郑君羡端着托盘,盘中放置着两瓶珍藏级茅台酒,缓缓走了进来。
神情平静,甚至还略带着一份温和笑容。
走到桌边时,郑君羡低头打开了酒,为陈东等人倒酒。
席间欢声笑语,无人注视郑君羡。
毕竟……谁也不会去注意一个仆人。
更何况,大家都有醉意了。
郑君羡倒完酒后,并未离开。
而是驻足在旁,一副等待吩咐的样子,无比恭敬。
“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举杯。”
郑家主起身,笑着举起了酒杯。
陈东也随之举杯。
唯独尚有几分清醒的昆仑,在起身的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郑君羡。
刹那间。
他瞳孔紧缩,眼中精芒炸射。
常年纵横战场,无数次鲜血历练,让昆仑的感知力都变得极为敏锐。
眼力,也不例外。
这不经意的一瞥,他却是注意到,郑君羡的右手食指上,沾染了一些白色粉末。
而郑君羡似乎也发现了食指上的粉末,抬起右手拇指,正轻轻地捻着。
电光火石间。
昆仑忽然一反刚才的状态,笑了起来:“既然这位小兄弟也在,倒不如一起同饮吧。”
这话一出口。
陈东等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郑君羡也错愕的看着满脸和煦笑容的昆仑。
宴会厅中,瞬间安静了一秒。
郑君
临说:“昆仑哥,郑君羡怎么能和我们同饮,他只是进来送酒的。”
说着,他便对郑君羡挥挥手,让其离去。
然而。
“来都来了,喝一杯又怎么了,反正也是郑家人,我们喝着,让这位小兄弟陪着,我少爷可不会干不出这样的事来。”昆仑说道。
一旁紧挨着的陈东,本身已经醉眼朦胧了。
可听着昆仑的话,还是忍不住抬头注视了昆仑一眼。
眼中的迷离,衰减了几分。
奇怪,昆仑平时可不会这么擅作主张的。
而且今晚这场酒局,昆仑都不曾这么主动过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对郑君羡。
下意识地,陈东看向了郑君羡,眼睛渐渐眯起。
随即,陈东笑着说:“既然都来了,那一起喝一杯吧,咱们也算是一杯泯恩仇了。”
笑声回荡在宴会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