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挺着小胸脯大摇大摆踩着侯府倒下的门板出来,身后跟着的是刺史等人。
衙役手上架着的是这些百姓连靠近马车都会遭鞭子的陈娇娇,肩上扛着的是陈山玉…
“好!”
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高举着手大喊一声。
叫好声,一声接着一声,直到送着刺史一行人回到府衙升堂审理。
侯府此刻一片乱,加之实在是太过丢人,压根就没有人来府衙。
陈娇娇和她那赤条条的兄长晕着听审,又晕着被扔进大牢…
亲眼见着这俩货又被衙役押走,姜安笑眯眯看向高台上坐着的刺史。
“刺史呀~”
后者拎着袍子一路小跑,“小小姐有何吩咐?”
小姑娘拍拍他肩膀,“合作愉快!”
刺史皮笑肉不笑,愉快个屁,就你愉快了吧!
戏唱完了,姜安迈着四方步子从府衙出来。
此刻夜色已晚,看八卦的百姓也都各自散去,街上挂满了明亮的灯笼,与白昼没什么区别,依旧热闹。
吹着微风,她抬起头看天,嘟囔一声,“沛州天上的星子没有北地漂亮。”
一直陪着她的祈善渊只当是小姑娘想家了,刚想说要不要给王爷写封信,就又听见安安又碎碎念一句。
“不过这儿可比崇州好玩多了~”
祈小公子笑着跟上蹦蹦哒哒往回走的小姑娘。
她说的好玩,怕是有架打吧…
才到沛州两天,这都打了几架了。
回到别苑时,一身月白袍子的谢云山就等在门口。
他扒拉着姜安的头,让小姑娘转了一圈,点评道:“还行,没受伤。”
谢云山这话听着像极了大家长审视出去干架的孩子,并且发现自家孩子打赢了之后的隐晦夸奖。
他又看了看祈善渊,那意思很明显,也想扒拉着瞅瞅看受伤没。
祈小公子后退一步,微笑,“善渊没动手。”
别扒拉我…
谢云山戳戳他脑门,“小小年纪心思不要这么重,像个小老头,一点都不活泼!”
祈善渊没躲,半垂着眸子,半开玩笑道:“已经有活泼的了,再多我一个,夫子怕是要头疼了。”
谢云山:“你说的也有道理哈。”
小姑娘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表情无辜,“你们是在说安安吗?”
谢云山、祈善渊:“不是。”(就是!)
“嗷,好叭~”
她一手牵着谢云山,一手牵着祈善渊,还不忘叫上姜四,“快走呀,回去换衣服!”
谢云山有点懵,“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姜安:“就黑黑的衣服呗~”
谢小将军皱眉,拎着小姑娘的耳朵,“大半夜的,你要干嘛去?”
“诶诶!”
“四四呀,他欺负安安!”
姜安踮着脚,歪着个脑袋瓜,委屈巴巴向姜四告状。
“刺啦…”是长刀出鞘的声音。
谢云山眼角抽搐,赶紧放手,咬牙切齿道:“小爷就没使劲,你差不多行了!”
小姑娘抬着小下巴,“你去不去!”
谢云山(妥协且不知道目的地版):“去!”
一炷香后,黑黢黢的两大只一小只就这么被夫子堵在了别苑门口。
至于祈善渊没啥没跟着来,单纯就是因为霍长明他们太想知道今天下午战况如何,将人给抓去屋子里讲故事了~
一身夜行衣的姜安在夫子面前格外拘谨,两只手在身前握着,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
谢云山也有点尴尬,干巴巴说了一句,“您这么晚还没睡哈。”
夫子背着手,山羊须下藏着的嘴角翘起,“嗯,出来看看我这小学生怎么还没回来…”
他语气悠悠,“现在看来,不仅回来了,还准备再出去一趟?”
小姑娘抬头悄咪咪瞅了一眼夫子的脸色,确定没有真的生气后,讨好的嘿嘿一笑。
“行了…”
“老朽要回去睡觉了…”
夫子也没让姜安解释。
她自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和必须要做的理由,有谢云山和这侍卫陪着,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目送着老者沿着廊下走远,姜安抓着依旧沉浸在尴尬里的谢云山和完全无感的姜四,“快走呀~”
谢小将军把人拎到自己肩膀上坐好,语气颇酸,“你这夫子也太好说话了!”
他儿时怎么就没遇见这么好的夫子,得少遭多少打啊!
突然长高七尺的姜安晃晃脑袋瓜,大言不惭,“没有办法,谁让我这么乖嘞。”
谢云山正使了轻功在屋檐间快速移动,听见小姑娘这话脚下一滑,一世英名差点没保住。
他抓好姜安的小短腿,语气愤概,“净和老狐狸学了些不该学的!”
小姑娘的手扒着他脑袋,“安安要记下来,回去给老狐狸写信!”
谢云山:“你敢写,我就不带你去听曲儿!”
飞出去又飞回来的姜四站在一旁对这两位吵嘴的发动冷脸攻击。
一大一小顶着他的眼神,都安静了下来,乖乖坚持到侯府的书房。
刚才从侯府门口那边儿过来时,谢云山注意到那门板子还倒在地上没人管,足以见得现如今这府上得乱成什么样子。
摸进书房里面,他拿出个火折子照亮,对旁边同样狗狗祟祟的姜安说道:“你们战斗力挺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