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很尴尬,但刺史不能走。
他硬着头皮,看向姜安身后百十来个壮汉,“您这又是…?”
姜安脸不红心不跳开始叭叭,“他们啊,都是老百姓~”
守城将领眼角抽搐,默默偏过头,不去看这小祖宗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
刺史第二次哑声,眼神透着‘睿智’。
你是说这些平均身高七尺、眼神凶悍、手持宽刀的男子都是老百姓?
“既…既如此…”
刺史扯开一抹比哭都难看的笑,“那还不快都回家中去。”
“都已宵禁,还是不要在街上逗留的好。”
快走吧,祖宗们!
亲卫们点头,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憨的还想行个抱拳礼再走,却被同伴糊了一巴掌。
浩浩荡荡的人群走远,刺史擦擦脑门上的汗,继续强颜欢笑。
“下官也是听衙役来报,说是这黑市有异动才来一看究竟,既是大小姐在此,那下官就放心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官袍下的脚早就做好准备,准备一跑了之!
小姑娘:“刺史可别放心啊!”
沛州刺史的脸五彩缤纷,身子僵在那儿,可怜又好笑。
姜安嘿嘿一笑,上前拍拍他的外袍,安抚道:“哎呀,你别害怕,我又没干嘛~”
刺史:您干的还少嘛?
这沛州城都快被您玩碎了!
“不过就是我在黑市里丢了东西,还希望刺史和将军能留点人手在这看守。”
“我保证,肯定很快就搬走!”
刺史瞧着小姑娘比划出来的那一丢丢,非常不信,“就一点儿东西?”
姜安点头,“嗯,就亿点。”
他与守城将领对视一眼,还是应承下来。
毕竟这小祖宗的身份摆在这儿呢,旁边还有个姓谢的,也没有他和守城将军拒绝的可能啊。
刺史:“下官与将军身担官职,为民排忧理所当然,这就派他们守在附近…”
“大小姐放心,下官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去,衙役和士兵也绝不会进去!”
“直到您找到丢失的东西。”
这意思就是,你派给我的活我干,但是你要干嘛就别告诉我了,我也不想知道,更不想淌这趟浑水!
姜安心满意足,小花猫一样的脸上圆眼眯成一条缝,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对上道的刺史和将军说道:“那就…回去睡觉?”
刺史、将军:“下官(末将)恭送小姐…”
姜安他们离开,刺史和将军安排好留守黑市的人,一番敲打后也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都回去睡觉了。
就在黑市外围某个角落里,一鬼鬼祟祟的男子打量了几眼后也快步离去。
片刻后,传信的信鸽在沛州城的某个院子中被放飞。
瞧着方向,是京都。
姜安他们回到别苑时,夫子还没入睡。
前厅依旧明着灯,茶炉在炭上温着,那扇未阖的门后老者在灯下看着书卷。
他半垂着眼睛,身上还披着外袍,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小姑娘从门缝探进个脑袋,细声喊了声,“夫子?”
就在姜安以为夫子睡了时,老者动了动,手上的书卷翻了一页,并未抬头,只是朝门的位置招招手,示意姜安进来。
“不是说去了黑市…”
“怎么半夜还把守城军惊动了?”
街上甲胄碰撞声、脚步声,他在院中听得一清二楚。
小姑娘瞪眼,“夫子怎么知道是我们?”
老者拿出个干净帕子,给小花猫擦脸。
出口的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损,“整个沛州城,谁有这个胆量在宵禁之后惊动城防…”
“不是你,还能有谁。”
“夫子…”
老者抬头,见谢小将军这一身狼狈也是惊了一瞬。
“谢小将军这是?”
谢云山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他一动都掉灰儿,“此事说来话长…”
“……”
给夫子讲述完前因后果,他灌了杯茶,“所以…咱们得准备准备,好跑路了。”
知天命年纪的老者放下手中书册,神情并无波澜,淡定的又问一遍:“所以你们是说黑市下面藏着铁矿,有人私造兵器、甲胄,意图养兵谋反…”
“而这个人就是当朝二皇子?”
小姑娘蹲在自家夫子旁,模样乖巧。
她举着爪子,严谨的又补了一句,“前一句是安安看见的,后一句是姜四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在姜四身上,看得他是浑身不自在。
只听他硬邦邦说道:“我在守矿那人身上发现了令牌…”
这令牌其实他也不认得,但暗组中的暗卫见过,正是二皇子麾下调动人手的凭证。
毕竟是暗地里的买卖,只认令牌不识人也是正常情况。
夫子抚着胡须,思量半晌,“如此,老朽是该带着你们回崇州去。”
这南商也没有表面上那般安宁,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夫子想的是诸位学子的安全问题,而谢云山想的则是他自己的安全问题!如今黑市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被府衙、城防联手给封了。
京都二皇子那边只要不聋,肯定很快就会知道…
那可是一个铁矿,未开采尽的原石天晓得还能装备多少兵马!
可如今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