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车驾刚在驿站安顿,姜安就来登门拜访。
椅子还没坐热乎的漠北公主手撑着额头,没啥形象的掏掏耳朵,生怕听错了。
“你说谁来了?”
哈鲁又重复了一遍,“镇国王府的大小姐姜安。”
“还有崇州刺史闻守时。”
公主疑惑,公主不解。
他俩来干嘛?
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和姜安的关系可没好到需要登门拜访的份上。
“请他们进来吧…”
就在哈鲁转身离开时,公主又叫住他。
思及城门口时姜安热切到不太正常的态度,她吩咐哈鲁道:“让你麾下先别休整,随时待命。”
哈鲁神情严肃,“公主,那位小姐可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可下意识搭在刀柄上的手已经出卖了他的猜想。
漠北公主摆摆手,烦躁道:“本公主也不知道,反正先准备着吧。”
当年镇国王在驿站杀她奴隶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她指了候着的一名奴隶,“去弄些点心来。”
来都来了,姜安的身份摆在这儿,总不能轻慢。
“公主呀~”
小姑娘在哈鲁的陪同下进了公主住的院子。
她背着小手,眉眼精致,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如同天上的太阳,格外耀眼。
小姑娘外罩着件纯白大氅,走动间大氅下藏着的蹙金赤裙像是盛开的花。
姜安一屁股坐在漠北公主另一边的主位上,笑嘻嘻打着招呼。
漠北公主将一杯茶推到小姑娘身边,下巴轻抬,示意哈鲁出去候着。
“安安小姐此行所为何事?”
姜安睁着圆乎乎的眼睛,真诚道:“来看看你呀。”
公主看她一眼,眼神奇怪。
她转而又问向刺史闻守时,“那刺史呢?”
闻守时笑容略微尴尬,“下官闲来无事,陪同…陪同而已!”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担心这小祖宗谈不拢,再拆了他的驿站吧!
他的银子啊!
公主红唇抿了抿,无语的闭上嘴。
合着,就没一个正常的!
“你们都下去吧!”
她一声令下,伺候的奴隶全都出了厅堂,甚至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如此,厅堂里就只剩下公主一人面对姜安、闻守时以及随行的侍卫、侍女。
便是只剩下她自己,漠北公主也丝毫不见慌乱。
她开门见山道:“本公主已避退左右,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我们草原上的人玩不明白你们这些弯弯绕绕。”
她的国家是附属国没错,可身为一国公主,在他国的所言所行便是将一国百姓系与己身。
便如方才在城门口,该软弱时她绝不会强撑着自己公主颜面,那不过是让人看尽笑话罢了。
可有麻烦找上门,身为漠北公主,她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她的脊背单薄,却也笔直,像是丛生的荆棘,任凭风怎么吹,都不会倒下。
小姑娘歪歪头,笑容讨喜。
“你放心呀,安安真的只是单纯来看望你呀~”
漠北公主蹙眉…
姜安抠抠脑壳,“顺便想和你做个生意!”
像是怕她不信,小姑娘又特意强调,“真的是顺便!”
姜安此话一出,公主这心也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她眉头舒展,红唇噙着笑,也不去计较姜安到底是不是真的顺便。
“小姐想与本公主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她望向姜安,眸中精光一闪,“你是以镇国王府的名义与本公主做马匹生意?”
别怪她一击即中,漠北最值得人惦记的也就是成群的马匹!
怎么,镇国王终于要反了!要来找她漠北买战马?
“哇,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买马的呀?”
漠北公主拳头攥紧,彻底不淡定了。
一时间有了几分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紧张刺激感升腾而起!
“不过不是以王府和我爹的名义,是安安自己要买!”
公主上半身后仰,神情古怪的看着这小丫头,“你要买马?”
志向这么大吗?
“镇国王知道吗?”
姜安点头,“我爹当然知道,还很支持!”
公主不信,“真的?”
“那个…下官有话要说…”
听了全程的闻守时弱弱打断她俩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
公主看他,眼神就好像在说,“怎么,你是同谋?”
“咳咳!”
这下是真咳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闻守时:“公主应当是理解错了,安安小姐所言的买马是百姓之间的买卖…”
“小姐大义,想在北地打通漠北与南商的马匹流通,借此也让北地百姓富裕些。”
如果姜安这个想法兴办起来,定是需要不少人手的。
将马匹售卖或租赁,运马需要人手,饲养马匹还需要人手,甚至连马匹所食的豆子、粮草等等,都能让百姓们多一笔收入!
姜安重重点头,“对,就是刺史说的这个意思!”
“哦…”
长公主恹恹应声,突然就没有那么兴奋了。小姑娘扒着小几,用自己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向公主,“那你要和安安做生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