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鼓声响,和着道道鼓声。
震天鼓声中,白虎踱步而来。
姜安手持长枪,从高台一跃而下,跳到白虎背上。
大猫驮着幼崽,老虎脑袋抬的老高,身后尾巴竖着,尾尖摆动。
姜安的身后,一名主将望着她的背影,高声喊道:“开拔!”
万人的军队应声。
黄沙漫天中,军队在姜安的带领下向外走去。
“老霍!”
马匹挨着马匹,将军拳头柱在霍朗胸膛,“怎么才来!”
后者扯着唇角,“别提了…”
“王爷非让我去送二皇子,不然早就到了!”
“哈哈…是军师和王爷都不想去,才把你派去的吧。”
霍朗听了他的话表示很震惊。
他僵在马背上,“老狐狸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胡晏当时找到自己,说的可是因为他和二皇子在一起相处多日,王爷没空,派他去更能显出咱们北地的诚意!
“啧啧…”
“你也说了,他可是老狐狸。”
霍朗的脸五彩缤纷,心中不知道有多少句话都憋了回去。
汉子骑着马,宽阔的脊背多少有点委屈和落寞。
被坑了就被坑吧,他家夫人说了,吃亏是福!!
这一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向着最北方而去。
姜安在前,入目是城郊外的井田。
隐隐约约间,她还能看见当年拉着老幺与麦子比高低的将士影子,他们依旧笑得开心又洒脱。
稻田不断向后,直到她再也瞧不见。
小姑娘收回目光,目视前方…
她不知自己心中此刻是何感受,似乎平静又似乎正在卷起惊涛骇浪。
阳光中,精致漂亮的脸恍若神造,她小拳头举起,向身后军队下着指令。
“提速!”
正律应是后,驾马掉头,向长长的队伍高喊,“全军提速!”
南商北地的这条边关线衔接着几国疆土,从头巡察到尾,一共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把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晒成野娃娃。
越往北走,人烟越稀少;越往北走,姜安看见的乱子越多。
打家劫舍、山中匪贼、偷跨边关…
甚至还有不开眼的冲撞到她面前。
就比如说…现在。
姜安手里拎着只兔子,身后是随行的酿酿和正言。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你们要干嘛?”
对面举着棍棒和菜刀的大汉猖狂一笑,“老子说,打劫!”
“把你们手上、身上的东西都放下…”
“还有这个小娘子,也得跟…啊!”
一只死兔子砸在他鼻子上,砸的他鼻血流了两行。
罪魁祸首姜安活动着手腕,眉宇闪过冷凝。
只听寂静的林中她说道,“真是有意思,打劫打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不知道她姜安可是打劫界的鼻祖嘛!
“酿酿、正言…”
“给我揍!”
话音刚落,她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连半炷香都不用,这七八个匪贼就已经倒地不起。
“安安!”
来寻人的霍朗愣了一下。
小姑娘撅着屁股正忙呢,听见声音回头,“霍将军呀~”
小姑娘眯起眼睛,晃了晃手上的绳子。“你来得正好啊!”
霍朗挠头,“末将就说,小姐抓个兔子怎么用了这么久…”
感情在这儿捆人呢。
一边说,他一边理所应当的接过姜安手中绳索。
绳子的一头捆了石头,就近找了棵树,将绳头扔过粗壮的树枝。
然后…
小姑娘拉住绳子,轻轻一用力,七八个被捆住脚的汉子就这么倒着吊了起来~
“搞定~”
她背着小手,迈着外八步,大咧咧靠近了这些被吊起来的匪贼。
“说吧,你们是哪个山头头的。”
被吊起来的汉子脑袋充血,眼泪流向脑门。
“什么山头啊…”
他晃了晃,哇哇大叫。
“小神仙…小神仙饶命啊,我就是这附近住着的。”
“咱们这一片都干这个营生啊!”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小神仙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吧…”
听听,听听这词。
一看就是不知道用了多少次。
姜安拧着眉,一脸不信,“有我爹和刺史在,崇州怎么可能还有专门打家劫舍的村子在。”
霍朗:“小姐…”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小姑娘,“咱们现在已经不在崇州境内了。”
“诶?”
不在?
这下换姜安迷茫了。
她从怀里掏出不离身的地图,毛茸茸的脑袋垂着,“可这地图上…”
霍朗一笑,指着地图中那根黑黑的边界线给小姑娘讲起来。
“小姐您看…”
“地图上的这根线其实不是一个明确的边境线,它是一块地方…”
“一块几国都不知道该归谁的地方。”
“就说您绑起来的这几人,或许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南商人还是东离人。”瞧着这根简简单单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