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慕珩对琼华充满了怨念,根本就不碰她。琼华虽然嫁入了慕家,表面是风风光光的慕夫人,可从未得到丈夫一丝一毫的关心,每日独守空房。情爱会让人误入歧途,琼华不甘心,就……算计了慕珩。可以说,阿弦能来到这世界上,全在于那次算计。”
乔桑宁闭上了眼睛,心如刀割。
她怎么会想到,三哥他居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到世界上。
这难道就是他心中的症结吗?
不婚主义,永远不相信真爱的存在。
“后来呢?”
“后来啊,”陆老爷子和乔桑宁来到了三进制院落,也就是那座大湖之前。不过此时,湖面都结了冰。有陆家两个小孩童,在上面滑冰,湖面俨然成为欢乐的海洋。
“慕珩爱的女人,自杀了,从高楼上一跃而下,那场景相当惨烈,也是我的罪孽。而这件事,成为琼华和慕珩之间,不可挽回的伤痕。慕珩开始沉醉于纸醉金迷,不断更换新的知己。每个知己上位的时间都很短,但每个女子,都很像死去的那一个。”
多么狗血而俗套的故事。
但又那么真实,给每个人都带来巨大的伤痛。
陆老爷子的故事还在继续。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饱经了世事的沧桑。
“琼华怀孕了,可打知道孕情的那一日起,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我给她说,离了吧,彼此放过。但她就是不肯啊。因为长期郁结,她得了抑郁症,孩子也早产。阿弦出生的时候,慕珩不在身边。琼华差点丢了半条命,伤了根本。”
“她无力照顾孩子,甚至都无力照顾自己。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严重影响到生活。最后,我们商量后,将她送进了精神康复医院。后来的二十多年,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疗养院里度过。”
乔桑宁想起陆琼华。
初见时是极温婉的,根本看不出来曾遭遇过这样的病痛。
“爷爷?”乔桑宁想起了什么,又问,“阿姨在什么疗养院?”
“近几年都在颂城,东南形胜,三朝都会,自古繁华。琼华喜欢那里的茶园,后来就一直住那边了。”
听到这儿,乔桑宁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终于明白了。
那一天她和三哥去茶园,三哥状态为什么不对劲儿。
大概是见了母亲,触景生情,所以不管不顾牵起她的手,和她做那些疯狂的事。在他的潜意识中,是否要向他的母亲证明着什么。
“再后来呢?”
“阿弦生下来后,就养在慕老爷子身边。慕老爷子是很严厉的,加上有陆家的背景在,所以他几乎是把阿弦当成接班人来培养。你能想象得出来,他的童年和青年,是怎么度过的吗?”
乔桑宁点点头。
她至今还记得,他给她补习经济学时的魔鬼经历。
那些复杂的理论,难背的公式,在他的眼里都是小菜一碟,游刃有余。
慕织弦从,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二十岁的时候,阿弦进入家族企业,从基层做起。二十五岁时,已经完全掌握了慕氏,真真正正成为慕氏的掌舵人和旗帜。”
说到这儿,陆老爷子的脸上,扬起了自豪的、灿烂的笑意。
“看,这是我外孙。”
乔桑宁扯扯嘴角,一颗眼泪滑过,她强自笑出来。
“爷爷,其实不光您,我能感受到陆铮哥哥也是以他表哥为骄傲的。”
陆老爷子哼哼唧唧,满满的嫌弃,“他呀,比起阿弦差多了,那是他永远无法望其项背的山。”
乔桑宁哭着哭着又笑了。
那是对陆铮的同情。头顶着一座不可逾越的山,所有人都拿来比较。
“不过,也幸亏阿铮那孩子比较乐天知命。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叫什么来着,哦佛系,对他就是躺平派的。”
一老一少,聊得投机,转眼过了半个多小时。
柳副官过来送衣服,小心提醒老爷子回房休息,免得惹了风寒。
“难得桑宁来,愿意听我老头子唠叨。不回!”
柳副官为难地向乔桑宁投去求助的目光。
乔桑宁福至心灵,眼眸弯弯:“爷爷,咱们去房间里说,再给您尝尝我自制的金丝皇菊茶。”
一听茶,老爷子果然被挑起味蕾。
“菊花茶啊,我最爱喝了。上次在阿弦那里喝过,啧啧,比买的还好喝。他说给我送过来,一直没送……”
以后还有机会吗?
回到了书房,乔桑宁煮水烹茶,把老爷子的毛,顺得好好的。
“爷爷,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吗?”
陆老爷子喝光了一杯,又敲着桌案要续杯,“因为,怎么说呢,人与人的际遇,说不好。我就是和你很投缘,满肚子话想和你说。当然,我也有私心,想让桑宁做我的孙媳妇。”
乔桑宁的脸颊微微红,如染了最美的胭脂,这已经是陆老爷子今天第二次提起。
“我与陆铮哥哥,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感情的事,我一直都是随心意的。”
她的心意没有选择陆铮。
“那阿弦呢?”陆老爷子拍拍自己的额头,“我糊涂了,总以为阿弦还在我身边,总幻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乔桑宁垂下了头,任泪水不停地流。
“爷爷,请您务必为了三哥,好好保重自己。”
陆老爷子摆了摆手,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桑宁,让你听我老头子唠叨了这么久,回去吧。年轻人还有年轻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