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重新请,我就做季家的账房,供我儿子读书就行。”孙楚红着脸,他是找借口来见季香巧。
几天不见,他无法克制住想念。
并不是要离开酒楼,他暂时不想继续读书了。
“你一个秀才公跟我大哥一样有功名,当我们家账房,不觉得委屈吗?”季暖暖不太明白孙楚的想法。
“不委屈!”孙楚非常坚定说着。
季香巧看他跟孩子们聊起来,想要催着他赶紧走,不要再说话。
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
她哪里能配得上一个秀才公,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孙账房,你该回去忙事情了。”
“暖暖,咱们去找你祖母。”
孙楚有些不舍,但怕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只好先告辞。
“姑姑,其实他还行,勉勉强强地能配得上你。”季启松跟在姑姑跟暖暖后面,表达自己的想法。
季香巧苦笑着,“这句话往后可不能再说了,是姑姑配不上人家。”
“姑姑也没有打算再婚,就这样过挺好的。”
孙楚何止是还行,他是太好了。
他单身带着孩子,镇上,县里媒婆都给他说过好几次,但是他每次都拒绝了。
她是从媒婆口中知道挑剔的他,后来因为女子学堂跟孙楚认识的。
就这样一来二往, 他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姑姑!你这话不对,你配得上任何人,你漂亮大方,现在识文断字,还能管女子学堂,对接作坊。”
“做饭,做衣服,做鞋子,做母亲,做女儿,做姑姑时,你都是最好的。”
“你配得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你愿意。我相信祖母支持,姐姐们支持,我们大家都支持你。”季暖暖拉着姑姑的手。
她的手上都是茧子,这是勤劳。
抬头看姑姑,她脸上都是岁月的温柔,天边的晚霞。
季香巧被侄女夸到脸红,手心都开始冒汗,“我哪有这样好,你们就哄姑姑。”
“这件事我不想让你们的祖母知道,希望你们帮我保密,好吗?”
她虽不想前夫,可那一段失败的婚姻,终究是让她不敢迈出去。
炙热的感情,变成亲情是幸运,变成仇人是悲剧,变成拳脚相会出人命,变成两看生厌会让人不断怀疑自己。
孩子们年纪还小,压根就不懂大人的世界。
“好吧!姑姑我们尊重你的想法。”季暖暖当然愿意保密。
这是姑姑自己的事情,她已经做出决定,他们就该尊重。
然而这件事孩子们确实没说,可孙楚却请了官媒上门。
就在第二天,除了官媒还有曹少阳。
全家人收完麦子,打算歇一天的时候,他们来了。
可以说,全村人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地里活忙完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季香巧自从被休回季家村,也是闹出了几次事件。
不少人也上门提亲过,可是无一例外都被季老婆子拒绝。
因为那些都是歪瓜裂枣,季老婆子宁愿让女儿单身,也不愿意让女儿又去跳火坑。
可孙楚不一样,全家人都认识。
“季奶奶,我是受人之托,您可不要嫌我。我的婚事,还是托您跟暖暖的福。”曹少阳见季家人的模样,就猜出来他们并不知情。
孙楚就请官媒跟他一起上门,说句实话,这肯定是不合适。
可他人已经来了,只能尽量撮合。
“少阳你这话就是见外了,你如今是举人老爷。说明孙秀才对这门婚事的重视。”
“但是……”季老婆子话锋一转,她盯着孙楚。
孙楚本能地站直,还有几分害怕,心里都在打鼓,但是什么?
他们家出事后,他与前妻和离,放她自由。
她已经再婚生子,距离石北县有上千里路。
还是说,他儿子的事情?
“季大娘,有事您说,虽然我们孙家家道中落,此次平反后,县太爷将我们家的宅院还给我,还有上百亩良田,我指定不会让她们娘三个过苦日子。”孙楚着急地等着,最后忍不住先表态。
“你急啥?这些东西大娘不看重,我女儿的婚事,我说了不算。得她自己点头,我们是二婚,但是要比头婚更加重视。”季老婆子对孙楚的情况很满意。
但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让女儿去看。
季老头子则是很满意,孙楚在他们家这段时间,四个儿子都说他好。
并且,他将四个儿子都教会了看账本,一点都不藏私,更不怕他们查账。
就这样的人品,足够让人信任。
“姐,你在怕啥?我跟你说,孙秀才比你以前那个可好多了。”季北山见姐姐不肯出去,直接跑过来劝她。
季香巧看着弟弟,“就以为他好,我才不能耽误他。他该去读书考举人,而不是在咱们家继续当账房。”
季北山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你这话啥意思,咱们家有啥不好!等以后我们还要去府城,京城开店!”
“曹少阳考上举人最后还是做生意,也没有去当官。”
“咱们家好着了,他要不是到我们家,沾了福气,说不定还不能被平反,姐你不能看不起咱们家,这叫妄自菲薄。”
季香巧看着蹦起来的弟弟,“你这说的啥话,我怎么能看不起咱家。”
“我就是怕耽误他,他还年轻可以继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