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旁边安静听着唐丽萍的啰嗦,也可以说是她的心中埋怨吧。
自己深爱的丈夫去世了,要说唐丽萍心中没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现在只是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唐丽萍心里能舒坦才怪呢。
只看看唐丽萍的家里,客厅其实很多时候比较乱,还有另外一个客房也是好久没什么人打扫了。
厨房要不是上次顾言亲自去收拾,又是购买了不少的厨房用品,锅碗瓢盆,整个厨房早都报废了。
而唐丽萍经常和那帮的局长老家伙们喝酒聚会,不一定是出于工作需要,或许有时候是内心不想一个人回来这个家吧。
这也同样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为什么家里没有他们的夫妻结婚照片。
按理说,唐丽萍这结婚其实没多少年,只从那唯一的一张俩人小的结婚照上面来看。
唐丽萍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六岁,也就是几年前。
这么几年的婚姻,俩人还没过七年之痒呢,再加上唐丽萍喝醉后梦中都能哭着喊邵宇这个名字,证明她不是无情的人。
但是连一张俩人的合影都没,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顾言可不会觉得唐丽萍是为了忽悠他,才把所有照片都收起来的。
毕竟自己第一天和唐丽萍认识的时候就跟着她来到了这个家里,等到早晨醒来的时候,他还清楚的记得,唐丽萍当时猛然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他也是双眸里面也是慌乱和诧异,随后才让自己强行镇定了下来。
所以这也是表明,唐丽萍就算是那晚上也是同意了的,但是那也是有酒精的加成在里面。
或许也是看见和顾言已经躺在了一起,这种关系已经彻底地突破,已经算是彻底地认命了。
现在顾言也是了然,不是她不想挂夫妻的合影,那是因为她更害怕挂,毕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愿意单独面对墙壁上的曾经俩人甜蜜地合影呢。
在现在的唐丽萍埋怨中,这个叫邵宇的,就是个心中无比骄傲,根本看不起任何人。
而且还鼻孔朝天,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坚持。
顾言也是很能理解这哥们的性格,毕竟打小都是被人宠着,夸着,刚入机关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习惯机关之中这种的工作环境。
别说这优秀的前夫了,就连顾言自己刚在机关的时候,不也是眼高于顶么,看见谁都觉得不如自己,结果吃亏多了,才知道在他们那些老人眼里,自己只是个毛头小子。
地球离开谁都可以照样转动,有他没他都是一样的,自己还不是爱因斯坦呢。
只是顾言奇怪:“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混机关吧?”
唐丽萍转头看顾言一眼,只这一眼之后,继续低头收拾东西:“当然不适合,甚至连个新手都不如。”
“和同事闹矛盾,顶撞领导,眼高于顶,盲目自大,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还不熟悉抱怨过,如果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林山县不出五年,可以成为百强县。”
顾言无语,这哥们,是不是太恐怖了,这么厉害的脾气。
林山县这鸟样,五年成为百强县?
想什么呢,就算是林山县突然挖掘出来厉害的金矿,也不可能这么快疯狂进步吧?
林山县的落后不是单方面,是方方面面,不管是交通,经济,环境,医疗,教育,农业,甚至治安,都各处落后其他地方。
而林山县也没什么特别的招牌土特产,除了成为津海市的每次拖后腿的存在,毫无闪光点。
这样一个县,你就算是在来一百个这样相当厉害的邵宇,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快的。
唐丽萍嘲讽的目光看着顾言:“你觉得好笑么?”
“他这种盲目的心态,是不是觉得很幼稚?”
顾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心里很想说,有自信是好事,有上进心,有为林山县付出的决心是好事,但是你这 盲目自大的迷之自恋的自信,反而是幼稚,说幼稚都有点给面子了,说难听点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顾言疑惑:“这也不至于让他去世吧?”
毕竟就算是邵宇这哥们,在怎么盲目自大,在怎么被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那高傲,可是也没必要有人故意弄死他吧。
关键是这哥们还是个烈士,代表是为林山县去世的,而不是病死,也不是意外发生。
说起来怎么去世,唐丽萍的嘲笑没了,反而成了很多的悲哀成分。
不过她嘴里的冷淡丝毫没减弱,淡淡的道:“就因为常委副县长的位置没能落他头上,让自信满满的他受到了打击。”
“啥?”顾言意外的很:“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唐丽萍面色平静地看着顾言:“可能在你这样只知道忍气吞声的人来说,上升的位置没能如愿以偿的选择你,你会觉得心里失落一些,不会因为一蹶不振,但是对于他来说,那是重大打击。”
这话说的,顾言不满地嘟囔:“我怎么就只知道忍气吞声了。”
“难道不是么。”唐丽萍盯着顾言的脸一阵:“不说别的,只你来到林山县的这段日子所作所为,都可以看的出来,你不到万不得已,别人再怎么折腾你,你也只会低声下气。”
“你可别这么说啊。”顾言马上道:“我也有发脾气的时候,姜文书那混蛋,逼迫我的时候,还不是照样驳了他的面子?”
“呵呵。”唐丽萍的双眸里满是嘲讽:“是拿着所谓的市里组织部的名义去驳面子么?”
“这跟小孩子在外面被欺负了,告诉给欺负的人一句,你们等着,我喊我爸妈去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