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在地上,将药膏的盖子拧开,挤出微黄色的药膏在指腹上,然后轻轻地涂抹在了女人长腿的受伤的地方。
这个药膏是易白给开的。
虞南栀用了两三次,药效挺好的,但是她有点懒,没有感觉到疼的时候,就不太想管那个伤口。
可是以前她不会这样的。
受点小伤,她就会很担心会不会留疤。
留疤了就不漂亮了。
现在她却放任这个伤处。
男人涂抹药膏的动作又细致又轻柔,拧紧的剑眉下黑眸里是一片幽深的心疼。
他涂抹好了后,才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了虞南栀的那条腿上。
随后,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把虞南栀包裹着湿长发的毛巾解开后,拿开了吹风机,开到了最低档。
这款吹风机最大的优点就是开到最低档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不会把人吵醒。
这是霍祁年买的,因为之前的吹风机虞南栀总是抱怨,给她吹头发的时候,把她吵醒了。
半夜十二点,这个别墅里的人都睡了。
只有岁穗那只小黑狗,从外面的花园里玩了一身泥的跑回来。
它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之前虞南栀抱着它睡,它总是会等虞南栀睡着之后,才偷偷的跳下床。
但是虞南栀习惯把门锁住,所以它总是在扒拉了一会门后,发现门打不开,于是又会回到床上继续睡。
虞南栀今晚没有管它,她上楼的时候喊过岁穗,但是岁穗僵持着在楼下客厅里玩着自己的小玩具。
她心想反正楼下客厅也有它的小屋,所以没有再管它,自己上了楼。
岁穗是在郁老爷子也回房睡觉之后,才跑出去在花园里玩的。
门是它疯狂扒拉后,守在外面的保镖听到动静,还以为它想要上厕所,所以才给它开了门。
结果就是它疯玩到现在,一身的泥。
原本它还没有想回来。
是起了一阵风,它突然停下来扒拉泥土的动作,抬起小脑袋,迎着风嗅了嗅,它身上毛茸茸的黑毛随风飘动着。
突然它就跑回了屋子里。
用保镖的话来说,它是疯狂地摇晃着尾巴,扭动着身体,狂跑回去的。
因为跑的太急了,在转弯的时候,脚底下还打滑了。
…………
虞南栀在第二天的早上六点多就醒来了。
她起身的时候,长腿很自然的蜷曲起来,长发也是自然的垂落在一侧,她下意识的转身拿走毛巾,却发现毛巾居然被叠好了,放在床头柜上。
她懵了懵。
难道是昨晚自己迷迷糊糊醒来把毛巾放好的?
可是……按照她的习惯,她应该只是会随手一放,而不是叠好。
但是她并没有多想,因为这段时间她自己照顾自己,生活习惯改变的还挺多的。
虞南栀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瞧着似乎又好了一点。
刚才她还想着要不给伤口上药吧,现在一看不涂药似乎也快要好了呢,索性就不涂了。
就像头发,就算是她不用吹风机吹,头发也依旧会自己干。
之前下了好几天的雨,她想着岁穗大概是有点脏了,所以打算在今天给它洗个澡。
她下了楼,先吃了早餐。
岁穗在客厅里玩耍,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它的身上,将它的影子拉长,它就和自己的影子玩。
但其实也不是玩,它好像对自己的影子意见很大,一下下的扑在影子上,时不时的发出低低的怒吼警告声。
虞南栀说起要给它洗澡,郁老爷子看了一眼岁穗,却说,“我瞧着它挺干净的。”
一只小黑狗,能看得出来怎么个脏法么?
虞南栀笑了笑,“我昨天摸它后发现手心有点黑了,它应该是很脏了。”
可是等她吃完早饭,起身去把岁穗抱过来,还特意在它的后背上摸了一把,想给郁老爷子看它有多脏的时候,手心一摊开,竟是干净的。
而且……
她低头闻了闻岁穗,身上是好闻的宠物植物香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