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霍太太你嘴巴被我养的太刁了?”
怎么还有人会嫌弃自己做的饭菜的?
刚才她进来,献宝一样的把饭盒打开的时候,满眼都是期待的说,“我做的时候,请半岛酒店的厨师长尝过了,他都说我出师了呢。”
她做的不差,厨师长也没有骗她。
是她在骗他。
其实即便不用问,她为什么会哭,他其实也是心照不宣的。
她害怕,害怕着每一个的下一秒。
怕他在不知道哪一个的下一秒里,会消失,眼前的人会变成郁赦。
她终日生活在这种惶惶不安里。
病怎么会变好。
半夜未眠的时候,霍祁年总是在想,是不是他没有再出现,她会活的更快乐一点,病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好起来。
总会好起来的,易白,还有易爷爷,都会帮她的。
她也很聪明,会给自己找其他的心理治疗师,觉得不适合,就不用。
她总归……是会找到合适自己的心理治疗师的。
都说,深夜人会胡思乱想,会有不受控地冲动,不适合做决定。
就像大多数的购物节活动,都会安排在深夜开始。
霍祁年的心里,一直隐隐的有个声音,让他去做某个决定。
某个,对虞南栀好的决定。
他始终没有下决心,是因为,他想起了和虞南栀分开的那三年。
他不快乐,虞南栀也痛苦。
归根结底,是他做了一个自以为为她好的决定。
结果呢,却让她引到了晏慎那种人。
霍祁年闭了闭眼睛,把虞南栀抱紧,强行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何尝不是一种方式。
易老爷子的飞机一落地,就见到了亲自来接机的郁老爷子。
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郁老爷子其实身体的确是不太好。
其实所有病的根源,都是源于情绪。
他多思多虑,年迈,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可他要担心考虑的事情却太多了。
郁氏集团。
郁宸那个小子一心只想复仇,嘴毒不会说话,喜欢的姑娘也被他吓跑了,总是不让他省心。
霍祁年的那个病,更是他的心病。
所以郁老爷子一看到易老爷子,就问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权威,你经验多,跟我说说,他这个病,到底是能不能治得好?”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一会是霍祁年,一会是郁赦的。
那虞南栀那个丫头,该有多难过?
易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只是说,“你的身子不好,是心病所致,他的那个病,也是心病所致,医学手段,都只是缓解而已,要根治,只能靠自己想开。”
毕竟,老话常说,心病无药。
………
从霍祁年回来后,虞南栀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但是那天她脑海里林念舒对她说的话,总是挥之不去,以至于她午睡的时候,又做了场噩梦。
她梦到了死去的父母,又梦到了哥哥。
梦里,有两个哥哥,她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才是真的那一个。
后来,其中一个哥哥浑身慢慢被血浸透。
她以为那就是她的哥哥,可是当她跑过去哭喊着抱紧哥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哥哥,他有一条腿是没有的,黑色的西装裤管空荡荡的,随风飘荡着。
她慌张的想要逃开,却被他狠狠地禁锢在怀里,浑身都被勒得发疼。
动弹不得,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转头看向另一个哥哥求救。
可是……另外一个哥哥,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呼救。
霍祁年……
她拼命地喊着霍祁年,可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出现。
虞南栀被窒息感憋醒的。
醒来后,浑身大汗淋漓。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前是细细密密的汗水,眼角还有未干的眼泪。
她的嗓子也有点疼。
岁穗着急的在床边蹦来蹦去的。
她俯身把岁穗抱进了怀里,蜷缩着躺了回去。
梦里绝望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她埋首在岁穗的后背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把岁穗毛茸茸的背毛都哭湿了。
她想,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她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