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他们都已经死了,你看,他们血肉模糊的脸,朝你招手的手上,都在不断的流着血,他们在朝你微笑,虞南栀,他们想带你走……”
“不,不要……我不要过去!”
虞南栀突然就挣扎了起来,霍祁年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南栀,放松点,我在,有我陪着你。"
虞南栀听见了霍祁年的话,冷静了几秒,她迟疑的转过头,看着牵着自己的人。
却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摸样,只见他薄唇的弧度微微的仰起,随后另外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时候,那道恐怖阴森的声音再度的响起,盖住了易白的引导。
“虞南栀,他想杀了你!为了活命,你得杀了他,杀了他,你才会安全,你的哥哥才安全,杀了他!杀了他!”
“不……不!”
虞南栀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用力的掐着,窒息的感觉痛苦的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了,根本就不像是幻觉。
她剧烈的挣扎着。
易白看她抗拒的这么剧烈,刚想引导她结束催眠,就见她倏地从治疗椅上坐了起来,睁开的双眼里充满着红血丝。
她喘着气,慌乱的观察着四周。
看到易白的时候,甚至还下意识的抓起了手边的饮料瓶,奋力的朝易白扔了过去。
“滚开!滚!别靠近我!”
说话间,她又拿起了另外一个易拉罐奶啤,准备朝易白扔过去。
霍祁年抬手,抓住了她准备扔奶啤的手,顺势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南栀,冷静点,没事的,你很安全。”
虞南栀挣扎着,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她越是挣扎的厉害,霍祁年就越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挣脱不了,索性就张嘴咬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红着的眼睛,嘴里根本就不松口。
直到她崩溃的情绪终于冷静了下来。
虞南栀怔愣的抬起头,看着不吭声,紧紧的抱着自己的霍祁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冰冰凉的,还有点湿。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
她低头看着霍祁年手腕上的那一道牙印,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还没你平时抓的疼。”
霍祁年懒洋洋的笑着,挑了一下眉,根本就不在乎手腕上的那点伤。
他不想让虞南栀愧疚,垂下了那只手,西装衣袖顺势就遮掩住了那道血红的牙齿印。
虞南栀的嘴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都被她咬出血了、
人在崩溃的时候,是会腺上素飙升,用尽全身的力气的。
怎么可能会不疼。
易白清了清嗓子,适时地出声,“就算是不疼,也得去处理一下伤口。”
毕竟是被咬了。
消毒,打破伤风针,一个都不能少。
“过一会再去……”
虞南栀现在这个状态不稳定,他现在离开的话,他会不放心。
但是他也不想在虞南栀的眼皮器底下处理伤口。
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愧疚。
虞南栀蹙眉,“你现在就去处理,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霍祁年看向她,犹豫了一下后,这才离开。
好在这层本来就是有急救室的。
护士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霍祁年倒是没有在虞南栀的面前那么的淡定,反而一直着急的催促着护士。
“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麻烦你动作快点,我太太还在等我。”
说话间,其实护士已经加快了手上处理伤口的速度,但是霍祁年说完后,就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精朝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倒了上前。
护士都是拿棉签沾着酒精处理他的伤口的,被他这个举动着实是惊住了。
“霍先生,你这个……”
“快点!”
霍祁年不耐烦的催促着。
护士被他这个烦躁的情绪感染了,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随即拿了药膏出来,手速非常快的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随后又准备用绷带给他包扎上。
但是霍祁年看到了,顿时皱眉,“不用了,就这样吧。”
反正消毒了,也涂了药膏。
要是让虞南栀看到他的手腕被包扎上了,指不定要怎么猜想他伤的有多重。
护士闻言,点了点头,放下了绷带。
原本这个护士还想着,霍祁年是他们医院的金主,她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把人给弄疼了。
可是刚才那么多的酒精就这么一下子浇在了伤口上,霍先生也愣是一声不吭。
看上去他一点都不怕疼。
“霍先生稍等,还需要给你打个针。”
护士说话间,也已经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针。
她很快的就打好了针。
只见霍祁年起身,扣好了袖子的纽扣后,迈着长腿快步离开。
其实从他离开到回到治疗房,也就十分钟都不到。
但是霍祁年依旧觉得自己离开了很长的时间。
他推开门,看到虞南栀已经重新躺在了治疗椅上。
情绪要比他刚才离开的时候,好上了一点。
房间内宁神的线香,又被易白点上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