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她吃完了饭,又是一碗鸡汤。
霍祁年的意思是,她得补补。
结果就是害得她晕碳水晕的厉害。
房车很稳,是霍祁年亲自开车的。
虞南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一觉醒来,觉得自己是深度睡眠,睡得特别香。
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却是看到霍祁年还坐在驾驶位上开车。
“我们要去哪里?”
她趴在床上,拉开了窗帘,望了望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马路上的路灯也早就亮了起来。
她翻身下了床,双脚垂在床沿的时候,发现床边放着一双柔软舒适的拖鞋。
应该是霍祁年把拖鞋放在这里的。
她穿上后就走到了霍祁年身旁,望了望外面的景色。
天有点暗,她也不太认识路,所以实在是认不出来。
“很快,就到了。”
虞南栀坐在了后面的餐椅上,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可能是因为房车的缘故,她刚才做梦的时候,梦到了林念舒了。
在梦里面,林念舒的样子很吓人。
她闭了闭眼,并不是很想回忆这种可怖的噩梦。
虞南栀百般无聊的望着车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直到不远处的墓园映入眼帘,她的心脏猛地跳快了几拍。
有些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加快了几步后,又倏地停了下来,僵在原地。
“霍祁年……”
虞南栀的声音微颤,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虞南栀向来聪明。
有些时候,根本就不用跟她多说什么,她就已经猜到了。
从她做完手术醒来,一直到现在。
她爸妈不要说是和她通话了,就连一个关心的短信都没有。
这本来就已经很不寻常了。
虞南栀也正是因为觉得不太正常,所以才一直要手机,要和她爸妈通话。
虽然那个时候,她就直觉爸妈应该是出事了。
可是她的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也不愿意去相信,所以一直在自我否定。
尤其是她和虞北穆通话,她听到哥哥的声音的那一瞬间,她宁愿自欺欺人的想,哥哥没事,那爸妈也不会有事情,一切都只是她在多想而已。
但是……怎么可能呢……
现在,霍祁年把她带到了墓地。
霍祁年总不可能在这个又不是清明又不是他妈妈祭日的日子里,特意带着刚出院的她来一趟。
虞南栀面前身长玉立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南栀,去见见他们吧。”
冬日的寒风吹起脚边的落叶,虞南栀眼眶一红,抿着唇,抗拒着摇头后退。
“霍祁年……”
男人眉心一沉,迈出长腿,几步路走向前,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南栀,他们的后事,是你一手操办的。”
霍祁年淡淡的出声,宽厚修长的手握紧了她冰冷的手。
“你出事后,还没见过他们。不想跟他们保个平安吗?”
霍祁年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陪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南栀,就在前面。”
虞南栀走的很慢。
她不想去看,走了几步后,脚步就顿下。
霍祁年也没再强求她,陪着她一起站在原地。
其实,再往前走十米,也就到了。
虞南栀捂着脸,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她不想哭給别人看,就算是霍祁年,她也不想。
她一个人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霍祁年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她。
今日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气温要比平时更湿冷一些,风吹在人的身上,刺骨的疼。
虞南栀捂着脸的双手早就已经冻得通红麻木了。
霍祁年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安静的在旁边陪着她。
虞南栀哭了很久很久。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了,两边昏黄的路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她从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现在狠狠地哭了一场,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人倒是也理智了一点。
她摸了摸脸上还没有干的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长时间的蹲着,让她一时间难以站稳,双腿犹如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麻到了极致,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