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正好奇蔡弋德到底怎么样了,这时候两位衙役匆匆赶过来朝着府尹大人摇了摇头。
人是抬到京兆府之后才咽气的,死之前嘴里还骂着“贱妇”。
蔡夫人听闻长子就这么没了,瞬间痛哭起来。
被捆在地上的娄燕婉也傻住了,她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衙役的话,那一剪子她分明没用力气的!
娄燕婉想为自己辩解,奈何嘴里早就被人塞了棉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向沐云书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希望沐云书能为她辩解一二,从前蔡弋德打她的时候,这弟媳会为她上药,会安慰她,帮她想办法回击。
可现在,沐云书却只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任她像一条死鱼般地在地上挣扎。
娄燕婉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因为在这一刻她才发现,没有人会站在她的背后帮她了!
蔡夫人的哭声越来越大,得知是娄燕婉刺死了她的儿子后,她哪里还顾得上形象,扑到堂上死命朝娄燕婉身上抽打起来。
“你个贱妇,你个贱妇!当初你就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嫁到了我们蔡家,为了脸面我才不得已让你进了门,你这个害人精,你害死了我儿,我要你偿命!”
蔡夫人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府尹大人敲了好几下惊堂木都未能叫蔡夫人停下,最后还是让衙役上前将蔡夫人拖了下去。
案子已经很明朗了,娄燕婉雇人诬蔑勒索沐云书,被揭穿与人通奸后激愤杀夫,此种行径实在恶劣,府尹大人并未犹豫,直接判了绞立决,冬至日处刑。
而那叫王五的赌徒以同党论处,被判了刺字流放。
娄燕婉当然是不想认罪的,可她根本就没办法挣脱押着她的那些衙役,就像当年没办法挣脱娄家这个枷锁的沐云书一样。
当娄燕婉在认罪书上印下手印后,这场闹剧才算是真正的落了幕。
蔡家并没有就这样消停下来,但这些都跟沐云书没有关系了。
收监的收监,留问的留问,其他人便都被请出了衙门。
瞧着蔡家人将蔡弋德的尸体带走,沐云书也坐回了马车。
天色已经晚了,街道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墨归抿了抿唇,对身边的阿泗道:
“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一定会害怕吧。”
阿泗怔了怔,害怕?谁?沐娘子么!
开什么玩笑!
娄燕婉刺伤蔡弋德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可他分明瞧见沐娘子眼睛都没眨动一下!
可见爷那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看过来,阿泗嘴角抖了抖,立即点头道:
“是,肯定害怕,这会儿估计在马车上哭呢,爷,您好人做到底,要不送沐娘子一程吧!”
看着爷微微上扬的嘴角,阿泗仿佛看到了自己马上要飞涨的月钱,甚至觉着自己可以改改名字,不叫阿泗,应该叫懂四儿!
于是他再接再厉道:“谁知道那娄燕婉还有没有同伙,万一在路上打击报复怎么办?”
墨归觉着阿泗的戏有些过了,正想出言叫他不用再说下去,可这时一名皇城卫的干办骑马奔了过来。
看见墨归,李干办急急跳下了马,冲过来禀报道:“指挥使,宫里出了事,官家请您进宫一趟!”
马车离墨归的距离并不远,透过车帘的缝隙,沐云书瞧见墨归皱眉朝她看了过来。
心头莫名的被戳了一下,她忙开口道:“有我大哥在,不会有事的,小公爷自便就好!”
骑在马背上的沐乐驰也点头道:“是啊小公爷,这点小事就不必劳烦您了,我会保护好妹子的!”
墨归仔细看了沐乐驰两眼,转过头对阿泗道:“还是派两个人跟着吧。”
阿泗点了下头,立即去安排了。
沐乐驰:……
什么意思?他被嫌弃了?
既然是急事就耽误不得,墨归对沐云书安顿了一句“小心”,便掉转马头,带着阿泗策马没入了夜色之中。
小公爷离开后,宝珠忍不住感叹道:“小公爷人真好,这点小事都会亲力亲为,别人都说他是魔刹鬼,奴婢却觉着小公爷面冷心热着呢!”
说着,她又凑到沐云书身边低声道:“小姐,您说怎么那么巧,每次您有危险的时候,小公爷都会赶到?”
沐云书忙堵了宝珠的嘴,然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道:“别痴了!小公爷这几日在秋水胡同这般办案,凑巧而已!”
宝珠知道这事不能乱说,不由吐了吐舌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是,真的会有这么多凑巧么?
墨归离开后很快就进了宫,在神武门下了马,匆匆朝仁明殿而去。
到了殿外,就见众人都沉默地站在那里,表情异常凝重。
随墨老夫人一同进宫的纪氏见到墨归后立即迎了上来,关切道:“知许,你过来了!”
她表现得很关心墨归,让周围的皇亲们都觉着她是一个非常称职的继母。
墨归却没理她,直接越过她走到了祖母面前,低声问道:“祖母,皇后娘娘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墨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一脸愁容地道:“我听闻前两日娘娘自己在阁楼上坐了一夜,染了风寒,几位太医过来瞧了,说娘娘本就肝郁气滞,阳虚气衰,恐怕……”
听到这声“恐怕”,墨归心口猛地一缩,朝寝殿的方向看了过去。
墨老夫人拍了拍墨归的手臂,“娘娘想见见你,你进去后别让她着急,什么事都先应下吧!”
墨归觉得喉咙发苦,方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