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又看向方凌,“方公子,若我没有记错,上一次我母亲入宫乃是方夫人邀请,我母亲入宫前并不知要见的人是林殊玉吧!”
方夫人怔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是,我听凌儿说姝玉想念沐夫人,想要见林夫人一面解释宫宴的事情,我一时心软就应了下来!”
沐云书道:“这就是了,我母亲都没有打算再与林殊玉见面,怎会接连威胁她?莫非林姑娘有什么怪癖,就喜欢见虐待自己的人?”
沐云书的话让方凌的心有些乱,他默默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姝玉在想办法接近沐家人,若沐夫人想威胁姝玉,应是她想办法见姝玉才对。
可那迷药又是怎么回事?姝玉分明就是被害者,她不会说谎的!
林殊玉没想到沐云书竟这么快寻到了事情的漏洞,忙开口解释道:
“姨母不是这两次才动了心思的,我第一次回沐家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打算,并威胁我说若我不同意,我便再也别想进沐家的门!她还会想办法让我得不到父皇和母后的喜爱!我本就孤苦无依,当然害怕,这才会几次寻找姨母,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听了林殊玉的解释,方凌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沐夫人见你在宫宴上吃了亏却还是不肯妥协,这才发怒打了你,是吗?”
林殊玉的眼泪顺着脸颊漱漱而下:“是……就是这样!”
墨归沉声道:“官家,这林姑娘虽然有玉佩,可却没一处与皇后娘娘相像,她自己都没办法明确证明自己的身份,沐夫人威胁她有什么用!?”
一句话,正中要点!
林殊玉唇色比刚刚更白了几分,“小公爷,姨母她主要是想逼我给外祖母去信,因为当年的事情只有外祖母知晓,她想让外祖母说出当年来到林家的那个姑娘是表姐,不是我,毕竟外祖母疼爱我,她会听我的!”
阿泗脱口道:“既然能威胁你,为何不能直接威胁林老夫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景德帝瞥了阿泗一眼,阿泗吓得一抖,忙将头垂低了几分:“奴才一时失言,请官家恕罪!”
阿泗话糙理不糙,景德帝也没怪他,只抬眼看向沐云书,问:“还有么?”
沐云书颔首,接着道:“除此外,臣女的母亲若动了杀心,怎会选择在梅园动手?思枫池偏僻,可母亲湿了衣裙,禁军很容易就会排查到母亲的身上,母亲根本无法逃脱!另外,母亲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民女不是公主,也不会影响民女与小公爷的婚事,她害了林殊玉不仅断了自己的活路,还会让民女与小公爷的婚事受阻,民女实在想不通母亲杀害林姑娘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墨归也躬身道:“官家,微臣请旨赐婚的那日,就已经与官家言明,不管云书是谁,微臣想娶的只是她!沐夫人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不一定能得到的头衔谋害林姑娘,这实在荒谬!”
景德帝虚了虚眼,是啊,的确荒谬,那事实又是什么呢?
他阴沉地看向林殊玉,林殊玉瞬间觉得似乎有人将她身上的皮都掀了起来。
“不是的……官家,她想跟我一起死!姨母没想活着离开!”
“林姑娘,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是有多大的脸,让我母亲想要与你一起死!那你倒是说一说,我母亲为何要与你一起死?”
沐云书感受到林氏在不停颤抖的手,她死死的拉住了她,让她知道她在身边。
林殊玉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敢把威胁林氏的事情说出来么?自然是不敢的。
若叫官家和方凌知道她抓住林氏的把柄来威胁林氏,就会暴露她的动机!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看着方凌,默默流着眼泪。
“我,我也不知道姨母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她捂住了我的口鼻,托着我往水里沉……我没有说谎,难道我会自己害自己么?”
林殊玉意识到说别的没有用,只能揪住林氏意图谋害她这一点,为自己争取到官家和方凌的同情。
林氏要害她是事实,若林氏不想获罪,会替她想办法开脱的!
于是林殊玉半垂着脸,在方凌看不见的角度,阴恻恻地看向了林氏。
方凌的心被林殊玉哭乱了,情急之下,他看向景德帝道:
“官家,是不是沐夫人加害姝玉,审过就知道了,不若让督刑司的人过来调查吧!”
宫人犯错,一般都会送去督刑司,那里审问犯人的招数比皇城卫还要阴毒。
方锦音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一直容忍林殊玉待在她身边,是想利用林殊玉引出要加害她孩儿之人。
可那人太过狡猾,竟利用了沐夫人与林殊玉之间的矛盾,借沐夫人之手来除掉林殊玉!
在那人眼里,林殊玉是她的女儿,若她不为林殊玉出头惩治伤害她的人,定会引起那人的猜疑。
她不可能为了林殊玉伤害沐夫人,所以,林殊玉这颗棋子如今已经废掉了!
“用不着交什么督刑司,这案,本宫来审!”
方锦音朝墨归看了过去,“本宫差你寻的人,可寻到了?”
墨归点了下头,转身对阿泗道:“去将人带来吧!”
阿泗应了一声,忙转身退了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带着几个人返回了倚梅阁。
紧跟在阿泗身后的人是沐询,他一进门就将目光落在了林氏身上,急得眼睛都红了,若非阿泗拽了一下他的衣裳,他都忘记了要与官家和皇后请安。
拜见了两人后,沐询来到林氏身边扶住了她,心疼地低语道:“你真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沐询已经听阿泗说了刚刚的事